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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1:49:36 作者: 簡小酌
太后想要再爭取時,皇上淡淡的說了句「朕金口玉言, 答應了永寧侯, 豈能又反悔?還望母后諒解。」
好歹太后記得這不是自己親生兒子, 又是九五至尊,便沒敢再多說什麼,只把恨意轉移到永寧侯府。火力集中在沈惜的身上。
正月里外命婦們入宮拜見太后時,太后便給了沈惜沒臉。沈惜從宮中回來後,便又大病了一場,不知是真病還是羞愧,許久沒有出門見人。
慶國公府上下不敢記恨深得聖心的永寧侯,只得把恨記在了沈惜身上。
「嫂子,你別理常玥。」喬漪也看到了慶國公府的馬車,她握著沈惜的手,輕聲道:「今日是輔國公夫人的壽宴,諒她也不敢鬧出什麼么蛾子。」
喬漪說的沒錯,即便常玥想使壞,除非她能做到□□無縫不留一點痕跡,否則作為主人家的輔國公府,也是要追究的。
沈惜笑著點了點頭,給喬漪了一個讓她放心的眼神。
許是常玥也看到了永寧侯府的馬車,故意多停留了片刻,非要碰上不可。
果然等沈惜下了車時,常玥也在原地磨蹭了一會兒,沒有即刻就走。常玥見沈惜出現,才想要尖刺兩句,卻發現眼前的沈惜,和原先那個她,完全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沈惜的容貌自是無可挑剔,可她舉止畏縮、氣質也是沒有的,空有一張如花美貌,還越來越不會打扮自己。老氣橫秋,把那點子美貌都浪費了。
常玥始終想不通,永寧侯怎麼娶這樣的人為正妻,至多做個妾便罷了。
這樣的行事做派,怎麼能做永寧侯夫人?掌管整個侯府?怪不得聽說永寧侯府的中饋遲遲都沒有交到沈惜的手上,永寧侯更是已經冷落了沈惜許久。
是以在某些方面,常玥同柔娘一樣,總是心懷期待,等著有朝一日喬湛厭煩,休了沈惜,那時永寧侯夫人的位子,便是自己的了。
可今日一見,沈惜竟完全不同了,原本聽說她大病一場,還被送到了承恩伯府,已經是失寵的表現了。誰知又被永寧侯給接了回去,隱約見了些希望的常玥,不由大失所望。
如今見了沈惜,似乎有了答案。
大病一場的沈惜完全沒有她想像中的容顏枯槁、形銷骨立。畢竟在外人眼中,喬湛就是看中沈惜的一張如花美貌,才昏了頭,堅持娶她為正妻。若是沈惜失了這容貌----常玥很是期待。
反而沈惜如今姿容更勝往日一籌,那張絕色的面龐上容光更勝往日,烏黑濃密的長髮梳成牡丹髻,整套的赤金東珠頭面,為她更添了幾分優雅貴氣。
光是容貌也就罷了,常玥死死的盯著沈惜,見她的舉止比先時落落大方,氣質似乎也發生了不小的變化,端莊中還透出從容,完全不是那個見了人就手足無措的沈惜!
本想看沈惜笑話的常玥,不由心中一震。
只是這樣一來,常玥對沈惜的恨又多了幾分,她下了馬車後,便徑直往永寧侯府女眷這邊走了過來。
嘲諷沈惜是不需要理由的。
常玥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才要開口時,只見喬湛下了馬,從後面快步走來。
「惜娘,你是不是忘了什麼東西?」喬湛對堆起笑臉來的常玥仿佛沒看到,他從掌心翻出一個細長的小瓷瓶,交到了沈惜手上。
常玥還從未見過喬湛這樣神色溫和、近乎於溫柔的跟人說話。
只見沈惜面上露出一抹懊惱之色,她從喬湛的掌心拿過小瓷瓶,笑道:「多虧您替我想著。我又忘了,多謝侯爺!」
「見過永寧侯。」常玥見夫妻二人琴瑟和諧,仿佛插不進外人去。氣得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她強行給自己加戲。「侯爺可真是會疼人啊,巴巴的送了東西過來。」
常玥的行為是有些失禮的,可她管不了這麼多。
喬湛終於捨得分出一分注意力給常玥,還沒等常玥高興,只見喬湛神色寡淡疏離,聲音也略冷漠。「常大姑娘。」
永寧侯可以冷淡不理人,永寧侯夫人可是要社交的。
沈惜只做看不出常玥的臉色,她笑眯眯的道:「是啊,不過是補身子的藥丸罷了,不必非要一日三次不落。侯爺體貼,竟是比我記得還清楚。」
常玥眸中露出一抹愕然來。
若是喬湛對沈惜照拂一二,常玥還覺得正常。沈惜竟然也敢開口回應,公然在她面前----秀恩愛?
喬湛沒有過多的停留,很快便離開。
只是常玥發現,喬湛的對著自己時,是面無表情非常冷淡;可看向沈惜時,竟有幾分隱約的溫柔?
到底還顧及這是在輔國公府外面,人來人往的,常玥狠狠的瞪了沈惜一眼,示意她等著瞧,便立刻走了回去。
太夫人的馬車在沈惜和喬漪的前面。
她自是也看到了常玥來者不善的走向沈惜,卻是還沒來得及動作,心中未嘗沒些輕慢之意。
可喬湛卻過來了。
太夫人分明感覺到,他往自己這裡淡淡的掃了一眼,分明有些不悅。
「惜娘、漪姐兒到祖母這兒來。」太夫人不敢再掉以輕心,忙把沈惜和喬漪叫到了身邊。
沈惜心中納罕,卻是牽著喬漪很快的走了過去。
她掌中握著的小小瓷瓶,讓她有些緊張的心,頓時放鬆下來。
這裡頭壓根不是什麼藥丸,而是幾粒糖果。
沈惜喝藥怕苦,偏生又被多加了兩次,蜜餞果脯等物,榮寧堂是不斷的。不知喬湛從哪兒聽說,吃多了蜜餞會沖淡藥性,故此喬湛便管著她,不許她多吃。
不知他從何處找來這麼個小瓷瓶,裡頭放上十來顆糖果,便是她一天喝藥能吃的甜食的量。
自從喬湛開始管控她後,果然榮寧堂不見一粒果脯。連喬漪他都囑咐到了,不許給嫂子吃果脯蜜餞,糖果也不行。丫鬟們更是堅決執行喬侯爺的命令。
是以沈惜每天只得巴巴的盼望著,這一小瓷瓶的糖果。
方才喬湛只不過是找個藉口過來,在常玥面前表明態度罷了。沈惜本就是永寧侯夫人的身份,無論別人是不是看得起她的出身,都得對她客客氣氣的。
再加上喬湛的重視,明眼人更不敢輕慢沈惜。
還有沈惜不知道的,喬湛是來敲打太夫人,既是做了交換,就該好好去做,否則他也敷衍起來,別說那位侄孫想要進翰林,被選到什麼寸草不生的荒涼之地,就別怪他不容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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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輔國公府門前的小插曲很快過去,太夫人攜了沈惜的手往裡走,這幅親密的姿態,沈惜還真有些不適應。
甚至太夫人一面走,還一面指點她今日來人的身份,性子如何,同輔國公府是什麼關係。
沈惜忙都用心記了下來。即便太夫人說得三言兩語不甚詳細,對她應付今日來說,也是足夠了。
輔國公府亦是開國時便封的國公,世襲罔替的公侯,真正的勛貴世家。沈惜一面隨著太夫人走,一面留心觀察著輔國公府,似是比永寧侯府還要更朗闊些。
太夫人一行到了垂花門時,便有輔國公府的世子夫人迎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