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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1:48:17 作者: 秦皇
    他身後眾人一陣鬨笑,但任由他們百般挑釁,墨染就是不理他們,只朝著雲硯走。那些人見她無視,不由惱羞成怒,帶頭的那人忽的撲上來,準備扭她手腕。墨染似乎早有準備一般,身體一側,輕巧的躲過了對方的爪子,那人沒想到她會躲過自己的手,不知道是碰巧還是眼前的女子深藏不露,但事關重大,他也不敢托大,當下就盡全力攻了上來,墨染心知不能拖延,利落的隔開對方的手俯身將雲硯抱起,運足了十成功力,提氣狂奔。

    身後人見勢不妙,急忙追上去,奈何他們只是一些比較厲害的地痞流氓,在真正會武功的人面前不堪一擊,於是,墨染逃掉了……

    身後的聲音漸消,墨染終於鬆了口氣將雲硯放下來靠在旁邊的書上喘息,就算她武功不錯,但抱著個大男人跑這麼遠也夠她受的,也要慶幸今日碰見的人只會些花拳繡腿,要是再追幾步,估計她就要被抓住了。

    「你……」雲硯臉腫的老高,連帶著說話也受了影響,有些含糊,但卻不妨礙表現他的驚訝:

    「你到底是什麼人?」

    墨染也休息的差不多了,站起來將雲硯扶起,把他的一隻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慢慢往前走,「這件事情希望你能替我保密,倒是你,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那些人要打你?」

    雲硯忽然笑道,「我們互換秘密怎麼樣?你告訴我你的身世,我告訴你發生了什麼事?」

    「都什麼樣了,還有心情開玩笑。」墨染沒好氣的道,「不想說就算了,今天算你運氣好,若不是碰上我,你小命就沒了。」

    雲硯倒是沒想到墨染竟然沒有問他的意思,只苦笑道,「若我沒命了,你會記得我麼?」說完側頭看著墨染,似是十分期待她的答案。

    墨染皺了皺眉,忽然捂著雲硯的的嘴巴蹲下,然後不遠處就傳來了腳步聲,好像在尋找他們,雲硯苦笑,「來的真快。」

    「到底是怎麼回事?」墨染悄聲問道,語氣中有點不耐,「你不說,我怎麼知道該怎麼幫你?」

    雲硯自嘲的笑了笑,「還不就是欠了銀子麼?你上次又不是沒見過。」

    墨染想到那次雲硯家中的事情,嘆了口氣沒說話,腳步聲很快接近,墨染眼見著不是辦法,輕手輕腳的扶著雲硯往後躲,不知怎麼牽動了他的傷口,雲硯不小心輕呼一聲,聲音不大,卻足以讓人發現。

    「誰!」立刻就有人朝這方向追過來,墨染顧不得其他,急忙背起雲硯往前跑,很快就有一隊人追上來,墨染見躲不開,便停下來,安置雲硯靠在樹邊,站起來與來人對峙。

    這次來的人顯然與之前那些人不可同日而語,墨染應付的有些吃力,再加上一個不能動彈的雲硯,墨染很快就落了下風,身上已經有幾處被刀劃傷,雲硯焦急的喊,「不要傷她!」

    墨染只覺這話有點太天真,竟然對著這麼群人說「不要傷她」,好像是他們的上司似的。迎面又有人攻上來,墨染也再沒工夫胡思亂想,勉力應戰,但是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還要護著雲硯,眼看著一柄利劍刺過來,墨染躲避不及,已經做好了斷臂的準備,卻聽「叮」的一聲,緊接著一個魁梧的身影擋在她面前,聲如洪鐘:「好大的膽子,我家霸兒也敢欺負!」

    ☆、苦肉計

    【五十九章】

    「二爹!」墨染驚喜的叫道,「您怎麼會在這裡?」

    「剛剛喝完酒回來,」宋子龍看了一眼躺著的雲硯,鄙視道,「百無一用是書生,說的就是這種人,自己不行還要拖累別人!」

    墨染有些哭笑不得,百無一用是書生是她二爹唯一會說的文化話,因為覺得這句對付她三爹最順口。

    宋子龍帶著七八個寨子裡的兄弟,對方十幾個人,打起了倒是不怎麼吃力,墨染扶起震驚的雲硯,無奈的道,「我是頭陀山寨的大小姐。」

    得到證實的猜想讓雲硯有些反應不過來,只是愣愣的看著她,然後一聲刺耳的炮鳴,一隻紅色的信號彈升入空中。

    「奶奶的,竟然搬救兵!」宋子龍罵道,卻也知道不能久戰,扭頭對著墨染道,「霸兒,趕緊先走,我們馬上就來。」

    墨染剛剛準備轉身,就見寨中一個兄弟被砍傷,血流如注,那鮮艷的紅色在她腦中炸開,似有什麼漸漸清晰。

    「還不快走!」宋子龍有些氣急敗壞,這些人像是拼死也要等救兵來,全是不要命的打法,他們反而被制。

    銀光一閃,帶著凌厲的劍氣划過來,墨染知道應該閃開,卻不知道為什麼動不了,眼前滲著暗紅的斑駁土壤,讓她覺得恐懼哀傷。

    離他最近的一個兄弟見勢不妙,急忙撲過來,「小姐!小心!」

    「霸兒!」

    「小姐!」

    那張驚慌的臉在她眼前放大,圓睜的眼睛中滿是恐懼,墨染被撲到,卻能感覺到溫熱黏膩爬浸滿了她的雙手,低頭看著爬在自己身上的兄弟,血染的半邊身體,扭曲的面容,一個修羅地獄般的慘狀在她腦中閃過,令她頭痛欲裂,只覺得有什麼堵在胸口,讓她眼前一陣陣發黑。

    宋子龍聽見墨染的慘叫奔過來的時候,就看見她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再顧不得其他,急忙朝手下揮了揮手道,「走!」

    陰霾的清晨,紅色染成的山坡透著妖冶的慘烈,一幅幅猙獰的面容橫七豎八的躺著,了無生氣。腳邊有什麼滾過來,墨染低頭,只見一個男人的頭顱,瞪大眼睛望著她,眼睛裡充滿無盡的不舍和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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