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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1:20:31 作者: 黑子哲
這臭小子,楚宴拿腳去踢他,低聲道:「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凶她了,嗯?就你這態度,是對爹爹應有的樣子?怎麼?娘是親生的,爹就是撿來的?」
蘇寶飛快跑開了,杯中的水不可避免地灑了出來,他將水杯放倒桌上,沖楚宴扮了個鬼臉,嘟囔道:「就是撿來的,半道撿來的。」
楚宴被他囂張的小模樣氣笑了,起身就要去教訓他,只覺得這臭小子越發無法無天了,慣得他,蘇寶嗷嗷叫著飛快撲到了蘇皖懷裡,臉上是不曾見過的生動與鮮活。
望著他可愛的小臉,蘇皖忍不住笑了一下,楚宴來抓他時,她攔了下來,「好了,都不要鬧了,王爺,他年齡還小,難得淘氣一下,您就不要跟他計較了。」
她不僅唇邊帶著淡淡的笑,眼底也溢著笑,這是楚宴頭一次見她頂著這張臉,笑得如此溫婉動人,明明相貌很普通,卻還是有種說不出的美,楚宴伸出的手就這麼停在了半空,目光也有一瞬間的不自在。
他覺得剛剛那一瞬間一定是眼睛出了問題,這個模樣分明醜死了,哪裡美?他哼了一聲,移開了目光,嘀咕了一句,「慈母多敗兒。」
蘇皖聽了莫名有些想笑。
見他沒敢抓,蘇寶挑釁地又扮了個鬼臉,兩隻小手扒拉著眼皮往下扯,剛扯下來一點,就被蘇皖拍了一下小屁股,「你老實點,別給我揍你的理由。」
蘇寶的小臉頓時垮了下來,「今天我生辰!」
見他吃了癟,楚宴眼底才多了一抹笑,「誰規定生辰就不能挨揍?」
蘇寶哼了一聲,顯然沒料到他們怎麼統一戰線了,不由喊道:「這是我的娘親!」所以不許他親近。
喊到一半就被蘇皖捂住了嘴巴,娘親那兩個字嗚嗚的也沒說得太清楚,蘇寶這才意識到,娘親不想暴露身份,他示意自己錯了,討饒地嗚嗚叫了兩下,蘇皖才鬆開手。
鬆開手後,蘇皖又叮囑道:「不許對父王無禮。」
說完她才又看了楚宴一眼,真心感謝道:「今日多謝王爺了,才讓小寶有個難忘的生辰。」
楚宴的神情早就恢復了自然,「他又不是你一個人的孩子,謝什麼?」
蘇寶的脾氣他多少了解了些,這幾年,一直是他們母子相依為命,他對蘇皖的感情不深才不正常,楚宴根本沒有被冒犯的感覺,自然也沒有真生氣。
他掃一眼那杯被蘇寶奪走的水,水還剩半杯,他莫名覺得有些口渴,走到書桌旁端起水便喝掉了,喝完,又品了一下,只覺得唇齒間都留著一股香味,除此之外,還有股酸酸甜甜的味道,十分好喝。
「這是什麼茶?」
蘇皖回道:「茉莉花茶又加了山楂。王爺若喜歡我可以給你包一些,讓人送到凌霄堂。」
茉莉花有清熱解毒,止咳化痰的功效,她這兩日還是有些咳嗽,怕只是喝藥好的慢,蘇皖就弄了些茉莉花茶,尋常人也可以喝,因蘇寶也喜歡,她才多泡了些。
「不用,你自己留著吧。」
楚宴又坐回了原處,他此次來是有正事要說。今日摔倒的那丫鬟被帶下去後,是李殷親自審問的,她已經招了,確實是被人收買了。
但是她並不清楚收買她的人究竟是何方人士,說來也巧,她爹爹好賭,在賭桌上幾乎輸了個傾家蕩產,最後還把她抵押了出去,她若是三日內無法籌到錢,就會被他們綁到青樓去。
那種地方,若是真去了,她這一輩子徹底都毀了,這丫鬟自然不願意去,對方找到她,讓她將湯汁撒到蘇寶臉上時,她也曾遲疑過猶豫過,可是那人卻跟她說蘇寶不過是一個外室子,母親只是普通農婦,還早就死了,根本不得景王的看重。
只因他是景王的頭一個孩子,他才給他辦了生辰宴,但是他跟景王根本沒有父子情,就算他被燙傷了,當著那麼多人的面,頂多打她一頓板子,只要她咬死了不是故意的,就絕不會有事,事成之後她就能得到一千兩銀子。
她爹爹也才不過欠了賭坊八百兩銀子,若真給她一千兩銀子,還完還剩二百兩,她拿著剩下的銀子,還能當做本錢,做點小生意,完全可以有一個很好的生活。
她一咬牙就應了下來,本來她確實咬死了自己是不小心摔了一腳,但是景王府的人卻根本不走尋常路,篤定她有問題後,也不聽她辯解,直接對她用刑,她哪裡承受得住,這才哭哭滴滴地全招了。
楚宴讓李殷將她放出了府,派了人跟著她,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抓到跟她接頭的人。
楚宴總覺得這次的幕後之人,跟在坤寧宮陷害蘇寶的是同一個人,上次對方的目的是想讓他冠上小賊的帽子,名聲盡毀,這次若只是簡單燙他一下,未免有些小兒科,畢竟皇宮裡保存的有生肌膏,燙傷後也可以祛掉疤痕。
如果是想讓他毀容,單靠一盆熱湯自然有些難,楚宴便讓人檢查了一下那盆湯,果真在裡面發現了蝕骨粉。
蝕骨粉是一種腐蝕性很強的毒藥,會讓肌肉逐漸壞死,剛開始的症狀跟燙傷很像,後來肌肉會逐漸腐爛,若沒有及時服用解藥,這一部分肉就會壞死,再好的藥膏也無法醫治好。
楚宴道:「你仔細檢查一下,他有沒有燙到的地方,如果有必須儘快抹上解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