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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1:20:31 作者: 黑子哲
    楚宴只覺得腦袋更疼了,他沉著臉,對隱在暗處的暗衛道:「送方奶娘回去。」

    暗衛早因蘇皖的一番話,呆住了,雖然察覺到了景王對方奶娘有些不同,他也從未懷疑過她的身份,誰料她竟然藏著這麼大一個秘密?!

    暗衛整個人都有些懵,那豈不是意味著,蘇皖竟然是小公子的親生母親?直到聽到楚宴的吩咐,暗衛才精神一震,從暗處走了出來,他連態度都下意識恭敬了幾分,「方奶娘,請吧。」

    蘇寶連忙抱緊了蘇皖的胳膊,顯然是想同她一起走,楚宴眯著眼掃了他一眼,沒管他,蘇皖牽著蘇寶走了出去。

    走出房間後,蘇皖手心才冒出一層汗,覺得剛剛自己過於衝動了,畢竟他接連兩次救了她,就算不想他那麼隨意,她也完全可以換個方式說一下,說到底她也是被他的舉動驚住了,才有些失去理智。

    蘇皖的神情多少有些懊惱。

    察覺到娘親手心出了汗,蘇寶抬起小腦袋,扯著她的手晃了一下,蘇皖垂眸看了他一眼,蘇寶正眼巴巴看著她,大眼中溢滿了關心,蘇皖一顆心軟得一塌糊塗,她沒忍住,低頭親了一下他的小臉蛋,「我沒事。」

    見娘親眼中總算帶了笑,蘇寶鬆口氣。

    他們出府時,恰好路過一個小花園,這時酒席還未散場,蘇皖本以為花園中不會有人,誰料走到中間時,她卻聽到一陣小聲嗚咽聲,哭聲十分壓抑,像是小動物的低鳴。

    蘇皖神情微動,想到偌大一個侯府必然有不少事,有人躲在暗處哭,也不是什麼稀奇古怪的事兒,她也沒放在心上。

    她心情不好時,就不喜歡旁人靠近,猜到在哭的人肯定不想被人發現,她朝暗衛使了個眼色,打算從一旁繞過去,誰料蘇寶也聽到了這聲音。

    他聽得不太清,隱隱覺得像小貓的嗚咽聲,還以為那兒藏著一個小貓咪。

    他黑白分明的雙眸朝草叢處望了一眼,大概是想分散一下娘親的注意力,蘇寶拉了一下蘇皖的手臂,「前面有奇怪的聲音,從那兒傳來的,是小貓嗎?」

    說著蘇寶伸手指了一下。

    小傢伙聲音很清脆,在安靜的花園中顯得十分響亮,他話音一出,哭泣的人就聽到了他的聲音,她立馬止住了哭聲,慌忙用手帕擦了一下臉上的淚痕。

    蘇皖朝蘇寶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他保持安靜。

    她帶著蘇寶正要從一旁繞走時,卻見蹲在草叢中哭泣的女子站了起來。

    她是怕他們萬一走來瞧瞧是不是小貓兒,被發現了更尷尬,索性站了起來。

    少女一身暗紫色繡花襦裙,耳帶鳳凰鏤空銀耳墜,她五官秀氣,眼睛有些紅,神情也微微有些不自在,正是楚宴的表妹,二房的庶女陸芷。

    蘇皖一眼便認出了她,想到之前陸淼對她的欺負,蘇皖心中微微嘆息,只覺得每個人都有不易之處。

    蘇皖權當沒聽到她在哭,輕聲道:「原來二姑娘在這兒賞景,今日陽光正好,曬曬太陽也挺好的。」

    她完全沒提她哭泣的事,這讓陸芷多少自在了一些,她勉強扯出一抹笑,目光掃過蘇寶時,不由問道:「方奶娘是要帶著小寶去哪兒?可是要去尋表哥?」

    蘇皖搖頭,恭敬回道:「不是,我們剛見了王爺,他讓我先帶著小主子離開,我們這是打算出府。」

    陸芷點了下頭,她也沒再多問,蘇皖便主動跟她道了別。

    走出一截兒後,蘇寶才小聲問蘇皖,「娘親,她剛剛是哭嗎?為何要哭?」

    蘇皖搖頭,「每個人都有難過的時候,發泄一下很正常。」

    蘇寶抿了下唇,忍不住偷偷瞄了娘親一眼,娘親剛剛那麼憤怒,心裡是不是也很難過?他不想讓娘親哭。

    上了馬車後,他就賴到了蘇皖懷裡,小手摟住了蘇皖的腰,乖巧得不得了,他不會勸人,也不知道娘親是否難受,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著她。

    蘇皖心中軟得不可思議,忍不住又親了一下他的小臉,柔聲道:「剛剛是娘親不好,嚇到小寶沒?」

    蘇寶搖頭,他不怕的。他其實不太懂娘親為何生氣,也不懂爹爹為何讓他們先回府,但是心中卻有些好奇爹爹何時認出的娘親。

    爹爹既然知道了,那他以後是不是不用在爹爹面前偽裝了?

    蘇皖沒察覺到他的小心思,她抱著蘇寶陷入了沉思,她清楚楚宴有多驕傲,也不知道今天的事會不會惹火他,他既然沒有當場發飆將她直接趕出景王府,總不會事後再趕人吧?

    蘇皖心中多少有些忐忑,就在這時,馬車卻猛地晃了一下,兩人不由朝前摔去,蘇皖一手摟著蘇寶,一手緊緊抓住了車窗,才沒有從座位上摔下去。

    暗衛連忙掀開帘子查看了一下,見他們沒事,他才鬆口氣。

    車夫滿是歉意,低聲解釋道:「突然有個小孩跑到了街上,奴才猛地勒了一下韁繩,馬車才晃了一下,讓小公子受驚了。」

    蘇寶搖頭,他卻忍不住掀開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就在這時,卻見一個男人朝他們走了過來,男人身材頎長,面冠如玉,溫潤的五官猶如畫筆勾勒出來的,說不出的溫文爾雅。

    瞧到他的那一刻,蘇皖的臉色卻猛地白了起來。

    來者正是魏貞垣,她的嫡親表哥,那個從小與她有婚約的人,蘇皖心中亂如麻,他分明是朝他們的方向走來的,難道他也懷疑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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