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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1:20:31 作者: 黑子哲
    蘇皖帶著蘇寶出了府,門口停著兩輛馬車,一個豪華異常,一瞧就是爹爹的,另一個則十分普通,蘇寶因為被誇了,只想黏在娘親身邊,便朝蘇皖的馬車走了去。

    他個頭矮小,旁邊若不放小凳子,單憑他爬上馬車的話,衣袍一準兒弄髒,蘇寶只好沖福義招了招手,想讓福義把他抱上去。

    恰好楚宴也出了府,他身材高大,氣勢凜然,一出現存在感便極強,福義小心覷了一眼他的神色,怕他不高興,抱著蘇寶就朝另一個馬車走了去,邊走邊道:「後面是丫鬟的馬車,哪有主子的馬車寬敞,小主子還是坐這輛吧?奴才還給您備了吃食呢。」

    蘇寶聽到吃食,掙扎的動作停了一下,又眼巴巴看了蘇皖一眼,娘親與吃食,他當然是選娘親了!蘇寶才不是那麼容易被收買的人,他卻忍不住問了一句,「什麼吃食?」

    「有小公子愛吃的如意糕還有板栗酥。」

    蘇寶這才有些遲疑,又忍不住看了娘親一眼,蘇皖沖他笑了笑,「小主子與王爺一輛吧,奴婢跟玉靈坐一輛,您若來了,說不得會覺得擁擠。」

    今日寧壽宮肯定有不少人,怕蘇皖一個人照顧不好他,楚宴便讓玉靈一併跟上了,丫鬟乘坐的馬車自然是比不上主子的寬敞,蘇寶這才老實上了楚宴的馬車。

    上車前,楚宴卻多看了蘇皖一眼,女子一身青色的丫鬟裝,服飾寬鬆,瞧著再普通不過。威風拂過,吹動她寬鬆的衣服,勾勒出那盈盈不足一握的小腰。

    楚宴漆黑的眼眸微微眯起。本以為她只是再普通不過的奶娘罷了,他根本沒放在心上,如今他卻發現,蘇寶對她的依賴似乎有些過頭。

    他盯著蘇皖的背影又看了一眼,方上馬車。

    馬車內,蘇寶已經打開了食盒,小手裡正拿著一塊板栗酥,小松鼠般一小口一小口咬了起來,瞧到爹爹上來了,他臉上的滿足才一點點斂起,神情有些緊繃。

    楚宴嗤笑了一聲,並不理他,眯著眼靠在了馬車上,他沒睡夠,脾氣也大,瞧到蘇寶也沒逗弄的心思,閉著眼睡了一路。

    蘇寶樂得偷閒,吃完板栗酥,便掀開帘子探著小腦袋往外看,瞧到小糖人時又忍不住流口水了,他這個年齡最愛吃甜的,蘇寶瞄了楚宴一眼,見他還睡著,好想伸手將他晃醒,讓他給他買小糖人啊。

    蘇寶最終也沒喊醒他,一直到了午門,馬車停下後,楚宴才睜開眼睛,他拎著蘇寶的衣領,先將小東西拎下了馬車,才跟著下去。

    寧壽宮內,已經來了幾個人,這幾人都是陸家的人,其中兩個是楚宴的舅母,同輩的有表兄表嫂,另外三個年齡小的,則是他的表妹。

    楚宴帶著蘇寶走進來時,一行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蘇寶身上,瞧到蘇寶時,楚宴的大舅母秦氏連忙誇了他一番,「這小傢伙五官可真精緻,這眉眼跟逸之竟然一模一樣。」

    逸之是楚宴的字,親近之人都這麼稱呼他。大家都忍不住看了蘇寶好幾眼,蘇寶的事,陸家的人自然也是昨個就知曉了,本以為既然是普通農婦生下的孩子,就算再出色跟京城的小公子肯定也有些差距。

    瞧到蘇寶時,他們才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能被楚宴碰的自然不可能太醜,她生下的兒子,又豈會平庸?不看五官,單看蘇寶這一身貴氣就不是尋常小孩能有的。

    楚宴的三表妹,陸淼忍不住瞧了陸芷一眼,悠哉打趣道:「表哥可真是一鳴驚人,這小傢伙的娘,一定是個貌美的吧?不知道究竟美成什麼樣,才能讓表哥在外一養就是幾年,若非紅顏薄命,只怕是要遭不少女子嫉妒呢。」說著還意味深長看了陸芷一眼。

    被她娘瞪了一眼,陸淼也沒住嘴的意思,好不無辜地眨眼,「我實話實說而已,娘瞪我幹嘛?」

    尉氏點了點她的額頭,顯然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陸芷則捏緊了手裡的帕子,神情有些蒼白。

    楚宴仍舊是那副不冷不熱的模樣,聞言眼皮都沒抬一下,蘇皖將眾人的神情盡收眼底,愈發慶幸沒有跟了楚宴,其實當初有那麼一瞬間,她是動搖過的。

    第17章 送金條

    出事時,蘇皖畢竟只是個十五歲的小姑娘,一夜間,她不僅失了清白,還失了僅剩的依靠,寧遠侯府的所作所為,對她來說不嗤於毀天滅地的打擊,她根本沒料到,她信任的親人會把她當成籌碼送給安王。

    正是這件事,讓她意識到,她能靠的僅有自己,考慮到楚宴的身份,她才有過那麼一瞬間的動搖,楚宴是先皇的第七子,不僅有得力的外家,本身也位高權重,若是有他幫忙,自然多了一條捷徑,可是想到爹爹為何會出事後,蘇皖又打消了念頭。

    她一直覺得定國公府的倒台,是皇上的意思,不然單憑沒有腦子的二叔,又豈會布下那麼大一盤棋?

    當今聖上是先皇的第二子,年長於楚宴十歲,治理朝政雖有一定的手段,卻是個狡詐多疑之人,爹爹在世時,蘇皖曾不小心聽到過他和三叔的對話,對皇上多少有些了解。

    楚宴這些年行事放蕩不羈,做過不少出格的事,皇上卻都睜隻眼閉隻眼過去了,就算皇家沒有真正的兄弟情,蘇皖也不敢將籌碼壓在楚晏身上。

    蘇皖垂著眼睫毛,安靜地站在楚宴與蘇寶身後,她相貌普通,衣著打扮也灰撲撲的,自然不起眼,起碼陸家幾人都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她則不動聲色地將陸家的人都打量了一番,腦海中轉過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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