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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1:09:24 作者: 猶似
現在看來,卻也是身不由已。
那一紙詔書,就是懸在寧國公府頭頂上的鍘刀,如果不能獲得皇上的信任,寧國公府的下場也是可以預見。
說到這裡,驪陽公主似笑非笑地看了虞幼窈:「長郡主,卻是不知道,寧國公早前鎮守北境,在北境有不少人脈,太后娘娘讓周厲王就藩,就是借了寧國公府舊部的庇護,不然你以為,周厲王到了遼東之後,以一介紈絝之名,怎會輕易就收復了幾十萬大軍?沒有舊部的幫助,如何能這麼快,就在北境建功立業?」
原來如此。
從前一些想不通或不合理的地方,現在都串連在一起了,虞幼窈頭皮一陣麻意,突然就有些聽不下去了。
寧皇后和殷懷璽豈止是淵緣這麼簡單。
寧國公府的覆滅,和周厲王有直接牽連,周厲王受寧國公府舊部庇護,這也是一份,不可磨滅的恩義。
殷懷璽和寧皇后之間的利益早就不可分割。
早前寧皇后明目張胆地算計了她的婚事,殷懷璽不也沒說什麼,只是順水推舟,算計太后娘娘為他們賜下了婚事。
只要有這麼一份「恩義」在,殷懷璽和寧皇后、驪陽公主的糾葛,便也牽扯不斷了。
驪陽公主有這心思,似乎也理所當然。
她和殷懷璽的親事,是太后娘娘賜下,uu看書不可更改,還沒有成親,便有人尋上門來,用理直氣壯,又理所當然地口吻,明里暗裡地向她暗示:
我是你未婚夫將來的小妾,我母后和你未婚夫情份不同一般,你要大度一點,我們彼此姐妹相稱相安無事,你若是看不慣,大不了井水不犯河水。
虞幼窈該作何反應?
「你惹到我了,」她站起身,倨高臨下地看著驪陽公主,聲音冷硬:「我不管你們到底有什麼算計,也不管寧皇后和殷懷璽有什麼糾葛,只一點,你聽好了――」她話鋒微微一頓,輕彎了一下唇兒:「這武穆王府有你沒我,有我沒你。」
驪陽公主蹙眉,臉色有些難看:「長郡主,這是什麼意思?」
虞幼窈充耳不聞,冷著臉兒,踏出了花廳。
春曉和夏桃連忙迎上來。
虞幼窈緩聲道:「去準備馬車,收拾一下回虞園。」
春曉大吃一驚,下意識看了外頭的天色:「現在就走嗎?這會兒已經到了申時,會不會不合適?」
夏桃打小就進了府,因為機靈討喜,進府沒多久,就調到了小姐跟前伺候,外頭都說小姐頑劣不堪,可小姐從來不苛責下人,也鮮少擺臉色,她伺候小姐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小姐的臉色這麼難看,下意識瞧了一眼屋裡。
驪陽公主還在屋裡沒走。
第1059章 字字錐心
虞幼窈心中惱怒,彎了彎唇兒:「也是我不知禮數,這沒名沒名份的,卻賴皮著臉子不肯走,無端叫人瞧輕了去。」
驪陽公主表面上裝了一副與她交好的作態,可眼裡頭,始終透著一如她當初進宮,與驪陽公主第一次見面時,面上笑得大方得宜,眼底卻透著高高在上的審視。
若不是輕瞧了她,何來的耀武揚威?!
便是在虞園裡,驪陽公主也不敢如此明目張胆。
夏桃一聽這話,氣得直跺腳:「小姐,您做什麼說自己,當初可是溫管家,拿了殿下的親筆書信,親自去虞園請您來武穆王坐鎮,這一年來,前線大小戰役一直沒停過,是您坐鎮武穆王府調動軍需物資,也因為有您坐鎮武穆王府,與州府衙門互補周全,這才保障了物資的運送,不出紕漏,也是前方戰事未停,您放心不下,這才一直沒走,怎的成了您賴皮臉了……」
她就知道,驪陽公主賴在武穆王府不肯走,肯定不懷好意。
虞幼窈知道方才那話卻是失言了,可心裡頭就是堵得慌,憋著一口惡氣,吞吐不出,令人難受極了。
她深吸一口氣,平復了心中的煩惱:「渾說什麼,還不去準備馬車。」
夏桃心裡把驪陽公主罵了一個狗血淋頭,跺了一下腳,連忙去準備馬車了。
春曉看著小姐眼角微紅,也不知道是惱的,還是委屈受得,心裡是既心疼,又難受:「要不要知會溫管家一聲?」
虞幼窈壓下了心中的紛雜思緒,搖搖頭:「不了,我們先回去收拾東西。」
殷懷璽和寧皇后之間的糾葛,摻雜了一個驪陽公主,從前不知道便也罷了,如今知道了,卻也不想摻合。
殷懷璽還沒有回來,這一切也只驪陽公主的片面之詞,不管怎樣,還要聽殷懷璽怎麼說,怎麼做。
她沒必要自甘墮落,在這個時候自亂了陣腳,與驪陽公主攀扯不清,以免落了下乘,失了教養。
將來不論殷懷璽做任何決定,她都會支持殷懷璽。
只是,她自己的決定卻輪不到任何人干涉。
心裡想得是明白。
可酸澀的情緒,不停地在心底翻湧著,原就是自己住的院子,可短短的一段路,她卻仿佛沒有盡頭一般。
腦中不止地浮現了,從前與殷懷璽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那些美好溫馨,繾綣情濃的畫面,這一刻也都變成了刀子,令她五內俱焚,六神不定,九曲迴腸。
虞幼窈忍不住胡思亂想,也壓不住心底的委屈,強忍著淚意匆匆走進了院子裡,等不到回到屋裡,眼淚就衝出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