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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1:09:24 作者: 猶似
    保皇黨是為社稷保駕護航,連保皇黨都摻合進了爭儲,大周朝的氣數也就徹底完了。

    虞幼窈伸手接過茶杯,卻是心中劇震:「所以,韓氏族對付我的行為,表面上看,是因我藉由謝府捐贈一事,對付豪紳的這一舉動,觸犯了士族的利益,但追根究底還是,我被捲入了儲位之爭,擋了二皇子和三皇子的通天路。」

    殷懷璽點頭。

    「韓氏族不惜出動家中嫡系來對付我,這是以徐貴妃為首的三皇子黨主導,蘭妃從中推波助瀾的結果,符合二皇子和三皇子派系的利益,所以韓氏族有恃無恐,追根究底這還是朝廷的黨派之爭。」

    爭鬥從未停止,即便她遠離朝堂,無論是遠走泉州,還是遼東,仍然無法掙脫。

    殷懷璽又道:「後宮立著一塊石碑,上面寫著,後宮不得干政,以警示後宮妃嬪,眼下皇上久不臨朝,朝中大事是由太后娘娘,並皇后娘娘協同主理,看似順理成章,但何嘗不是在干涉朝綱?」

    虞幼窈喝了一口茶:「皇上久不臨朝,理應由太子監國,但皇上尚未立儲,皇子們應協同大臣一起理政。」

    宮裡的幾位皇子,年歲都不小了,早就該領一份差事,為朝廷效力,方顯才德。

    只是這些年來,朝中也不太平,先是周厲王被害慘死,朝野內外暗潮洶湧,之後葉寒淵敲登聞鼓,為周厲王鳴冤,山東叛亂,倭寇進犯,浙江水患,西北大旱,哪一件事背後都牽扯太大,這個時候進入朝堂,並不是什麼好時機。

    這一拖,就拖到現在。

    皇上久不臨朝,幾位皇子難當重任,便只能由太后娘娘主理朝政。

    後宮不得干政是不錯,但太后娘娘有輔佐社稷之責。

    殷懷璽道:「太后娘娘並皇后娘娘,都有輔佐社稷之責,也僅僅只是輔佐,和主理是兩回事,她們確實僭越了禮法,只是眼下保皇黨聲威大振,無論是平水患,還是賑旱情,都是由保皇黨主導,沒有人敢在此時,觸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的霉頭。」

    虞幼窈的臉黑了:「以為這是捏柿子呢,硬的捏不動,就挑軟的捏,韓氏族想要扣我一頂干涉朝綱,禍亂法紀的大帽,是項莊舞劍,含沙射影,矛頭直指干政的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畢竟我能有今時今日的名聲,都是源於太后娘娘的厚愛,在外人看來,我的一舉一動是受太后娘娘授意。」

    第903章 好算計

    這樣,朝臣們就有彈劾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干政的藉口。

    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不能主理朝政,就該由皇子協同朝臣們處理朝政,受益的是二皇子和三皇子。

    虞幼窈一臉無語:「翊坤宮自開了宮門之後,蘭妃和徐貴妃這兩個,原本斗得你死我活的人,成了天然的同盟。」

    大周朝重嫡重長,嫡在前,長在後,一旦皇后娘娘得勢,將喪母的四皇子過繼,就沒她們什麼事了。

    先除皇后娘娘,就很有必要。

    等皇后娘娘沒了威脅,她們再八仙過海,各顯神通,這才符合爭儲的最大利益。

    好在她沒在這事上栽跟頭。

    殷懷璽見她一臉慶幸,就猜到了她心中所想,不由哈哈一笑:「一群跳樑小丑罷了,猖狂不了幾日了,你怕他們作甚?」

    就算被算計了又如何?

    干政這事一時半會,也不會有個定論,只要抵死不認,沒有確切的證據,誰還能拿她怎麼樣呢?

    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受不受影響,關她什麼事?

    虞幼窈嗔瞪了他一眼:「我哪兒是怕他們,分眀是怕自己一時不慎,叫他們得了逞去,牽連到你身上,朝廷頒下國策,你手中的權力大了,與之相對的是,朝廷對你的忌憚也會更深,天下人都盯著北境,可不能行差錯步,我知道你不懼朝廷,卻也不能落人口實。」

    朝局如此兇險,一旦落人口實,蘭妃和徐貴妃就會趁虛而入,周厲王之死就是前車之鑑。

    被她眼波一橫,殷懷璽不由得心間一盪,只覺得那眼兒橫波顧盼,柔媚懾人:「原來是在擔心我啊!」

    被他飽含意味的笑,鬧得臉兒一熱,虞幼窈忍不住抬起手,輕拂了一下耳邊的亂發,借著拂發的行為,遮掩了一下臉上的紅暈。

    窄袖微微下滑,露了一小截兒如玉的腕子,絞絲紋玉鐲纏繞腕間,輕盈地晃動,更顯得她玉腕不勝金斗,皓質呈露。

    她儀態學得極好,一舉一動自有一股如水般柔媚之態,透了豆蔻年華這個年歲,該有羞澀、妍態。

    宛如一朵垂放枝頭的豆蔻花,晶瑩如玉的花骨朵兒,柔若凝脂一般嬌美,白玉般的花上,一抹醉人脂胭紅,嬌艷欲滴,美得令人窒息。

    殷懷璽突然覺得有些手癢,想伸手將這一截兒,凝脂玉腕捉在手裡,把玩褻弄。

    可他到底還是克制了。

    虞幼窈借著拂發,緩了一下情緒,連忙轉了話:「現在看來,一切都清楚了,陷害郡主是重罪,賀知縣之所以有恃無恐,是因為他很清楚,就是為了不被牽連,韓氏族也會想方設法為他脫罪。」

    殷懷璽終忍還是沒忍住,伸手輕拂了一下,她方才拂過,卻依然不老實的髮絲,柔細的髮絲,輕輕拂過指腹,帶了一縷微微地癢意,一直癢到了心底。

    虞幼窈愣了一下,就偏頭看他。

    殷懷璽做賊心虛一般,將手縮了回去,悻悻地摸了一下鼻子,冷不防指尖一縷淡不可聞的幽香,竄進了鼻息之間,令他有一瞬間,將呼吸都屏住了,仿佛只要他不呼吸,這一縷香,就能一直停留在他鼻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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