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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1:09:24 作者: 猶似
    黃文獻更是笑眯了眼睛:「可不是嘛,光這一批金銀財寶,就值不少錢,更遑論後山還有一座大金礦。」

    明面上的寶庫,大部分都要歸還苦主,苦主身亡了的那部分,還要抽出一部分,做為人質們的補償,最後剩下的才能充入軍中,可以忽略不計。

    而這暗庫里的東西,卻是盡歸了他們。

    五十萬幽軍,窮困潦倒多年,一朝乍富,驚喜來得太大,黃文獻把腿都掐腫了,終於有了一絲真實感。

    黃文獻感慨萬千:「咱們小王妃,可真是個小福星,自帶旺夫命。」

    周厲王平反之後,殿下重新掌了幽軍,這幾年朝廷沒再拖欠軍晌,殿下自己名下經營了不少產業,幽軍不缺軍晌,這只是明面上的。

    殿下所圖甚大,暗地裡還有些捉襟見肘,是全賴小王妃捐衣、捐糧、捐藥,他們手中才有更多餘錢置兵造甲,精良裝備。

    殷懷璽被他的話取悅到了,喉嚨里發出低沉地笑意:「窈窈麵皮薄,這話可別當著她的面兒說漏了嘴。」

    黃文獻瞧了他一臉得瑟,也是無語。

    殷懷璽上前,從箱子裡取了一塊金礦石,拿在手裡觀察,又掂量了一下份量:「含金量確實很高。」

    黃文獻蹙了一下眉:「剿匪的動靜鬧得不小,一旦官府插手進來,礦脈的事就不好遮掩,山寨里人也不少,若是走漏了風聲……」

    殷懷璽神色淡漠,聲音涼薄至極:「走漏不了風聲,如你這般,在得知山中有一座金礦,也是極盡遮掩,想要據為己有,避免被更多人知道,更遑論這些要財不要命的山匪?金礦的存在,知道的人肯定不會超過三十個人。」

    黃文獻愣了一下,看了暗庫的一箱金礦,陡然明白了。

    金礦開採難度很大,到目前為止,山匪只開採了一箱,聯想到金礦的開採痕跡,與開採的深淺,可以推斷,金礦的發現,絕對不到一個月,可見參與採礦的人很少。

    偽裝成家丁的戰士,一進了山就被單獨關押,可以推斷,山匪覺得採礦進度太慢,打算瞞著其他人,劫一些青壯勞力秘密採礦,事後把人殺了,也就萬無一失。

    只是,還沒來得及實施。

    殷懷璽淡聲道:「先拷問寨中山匪,擬一份山匪的名單,及所犯下的罪狀,留幾十個不知情,且手中沒有沾人命的山匪,應對官府,其餘人等全部處死,然後一把火燒了山寨。」

    山匪之中,只有上百個人,是從山西逃竄而來,其餘的三四百人,都是沿途一路收攏的人手,大部分都是流民。

    有些是自願加入,有些是被迫加入。

    有些人手中沾滿了鮮血,但也有許多人只是助紂為虐,按照官府的律法,雖然有罪,卻也罪不致死。

    殷懷璽淡聲道:「死人才會保守秘密。」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已經決定了三四百人的生死,難怪要先把小王妃送下山去。

    黃文獻呼吸一滯:「官府那邊若是問起……」

    李大人雖然識相,但這麼大的事,他肯定是要詢問的,若是太敷衍,也難免惹人懷疑,反而弄巧成拙。

    殷懷璽緩聲道:「就告訴他,這幫山匪是從山西那邊逃竄過來,犯下無數命案,我手中有一份,有關山匪底細的卷宗,送一份給李大人,他是個聰明人,普通山匪他肯定是願意接手處置,一旦山匪涉及甚大,是絕計不敢沾手。」

    他手底下有一伙人,專門走山西商道,做黑吃黑的勾當,對盤踞在山西的山匪底細,知道的也多些。

    另外也有人與山匪結交,都是在刀尖上混的,把這伙山匪的情況一說,誰又不知道誰?

    消息輕易就能打探得到。

    這幫山匪來頭大,一般的縣衙,可不敢插手。

    黃文獻又道:「那幫人質要怎麼安排,官府接手之後,難免會盤問人質,萬一他們之中有人參加了採礦……」

    殷懷璽略一思忖,考慮到虞幼窈對人質十分上心:「人質由我們接手,理由是,這幫山匪窮極兇惡,為免山匪充當人質,混於人質其中,妄圖瞞天過海,在沒有核實身份之前,暫由幽軍接手,另外將你之前盤問整理的名冊,交給李大人,有了這份名冊,這麼多人質,李大人就不可能,每一個人都盤問一遍,就安排幾十個確實沒有問題的人,交給李大人。」

    黃文獻仔細一想,覺得此法十分妥當,這幫山匪的身份,成了最好的遮掩:「事後他們該怎麼安置?」

    殷懷璽直接了當:「先敲打一遍,寨中的事不要對外多說,倘若人質里有人參與了採礦,事後就安排進行礦洞裡做活,也能賺一份收入,若是沒有,便歸還了財物之後,護送他們回家。」

    零零總總安排下來,也是十分縝密。

    黃文獻心中有底了。

    殷懷璽淡聲道:「金礦這邊的事,就交給你,從軍中挑幾個會勘察礦脈的人,過來仔細勘察一下金礦大小,走向,再勘察一下,山中是否還有其他礦脈,之後設計礦道,及一應人手、設施、開採、煉製、運輸等,都要安排仔細,但凡參與的人,都要挑信得過的,知情的人能少則少,以免人多,節外生枝。」

    黃文獻道:「放心吧,我知道輕重。」

    ……

    寨里的動靜鬧了一整夜。

    虞幼窈醒過來時,已經辰時將至,扭傷的腳還腫著,也有些脹痛,卻不像昨兒疼得厲害,腳上換了乾淨透氣的棉麻布重新包紮,整隻腳裹得跟粽子似的,只有腳趾露在外面,方便透氣,這樣做為了固定傷處,以免一時不慎,又勞動了腳,造成二次創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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