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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1:09:24 作者: 猶似
虞幼窈有些無語,哪兒當兒子的,說自己爹榆木腦袋,說起自己的爹,沒得一點恭敬樣子,語氣里全是幸災樂禍。
每次提起了爹娘,殷懷璽總有許多話:「有一度,我甚至懷疑,我爹一看書就腦殼疼,是裝的。」
虞幼窈也微微睜大了眼睛:「後來呢?」
殷懷璽露出了懷念的表情:「我就問了我爹,我爹就說,他小的時候貪玩,不小心從假山上跌下來,摔得頭破血流,險些沒命,僥倖撿回了一條命後,也傷了根基,變得體弱多病,一看書就會頭暈目眩,犯噁心,也是養了許多年,才漸漸好了一些。」
虞幼窈卻覺得,這個「貪玩」,未必就是真的貪玩。
宮裡受寵的皇子,身邊不光有一群伴從,時刻約束皇子的言行舉止,其中就有精通武藝的,從假山上摔下來,就能險些沒命,這也太疏忽了。
但如果,這不是意外呢?
就說明,當時尚且年幼,還是皇子的周厲王,就已經擋了某些人的路。
那麼周厲王打小應該是天資過人。
如此看來,周厲王自請去鎮守北境,由一個紈絝,迅速成長為大周朝赫赫有名的戰神,也不是沒有緣由。
便是荒廢了多年,天資好的根兒,也還在那兒。
如此,狗皇帝會對周厲王起疑心,也不是沒有原由。
他對周厲王的忌憚,也不是空穴來風。
最終埋下了禍根。
那麼,再進一步推算。
周厲王的母妃惠妃,宮中秘史上記載,是出自民間。
但她聽祖母提過,出自民間,只是好聽一點的說法,惠妃其實是一個普通的農女,因姿容秀美,溫醇質樸,與先帝性子十分相合,所以極得先帝寵愛。
像她這樣的妃子,在宮裡應是很難生存下去。
但當時的皇后,而今的太后娘娘,因為傷了身子,多年未孕子嗣,中宮無子,是何等大事?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她需要拉攏皇上。
那麼出自民間,不僅大字不識多個,琴棋書畫樣樣不通,對她構不成威脅的惠妃,與她就是天然同盟。
皇后娘娘應理護著惠妃。
可是往深了想,連宮中秘史對惠妃的記載,也是出自民間,其餘不詳。
足見,這位惠妃便是再得寵,在所有人眼裡,也是上不得台面。
第816章 人艱不拆
後宮講究子憑母貴,惠妃出身低微,沒有顯赫的家世,也沒有過人的才華,朝中亦無人脈,她的兒子,對宮裡其他家世過人的妃嬪來說,應該也不成威脅。
可如果,先帝對這個兒子極其器重,甚至不惜罔顧他有一個,上不得台面,為人垢病的母妃,也要栽培他為儲君呢?
中宮無子,後宮只要有子的妃嬪,人人可爭那個位置。
先帝有心追究,又能如何?
那也要問朝臣們,願不願意讓皇帝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寵妃折騰。
皇上要是真疼兒子,就會隱忍下來,以免因這件事得罪了朝臣,以後周厲王的處境,將會更加艱難。
虞幼窈心中撲通亂跳,感覺自己窺見了,什麼了不得的事。
這種事不能想。
虞幼窈連忙將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驅逐:「周厲王的病症,是否是頭部受創,導致顱內於血不散之故?」
她對病理也知道了一些。
於血積於顱內十分危險,需要好好將養,時間久了,於血或許會漸漸散去,症狀也會減輕,但也有惡化喪命的風險。
殷懷璽不知她心中所想,眼中透了一絲冷意:「確是如此,顱內於血,尋常湯藥難以盡化,只能輔以針術,只是我爹當時的情況比較兇險,就是太醫院,醫術最好的御醫,也沒有萬全把握,御醫們又慣常明哲保身,便只能採取穩妥的方法,輔以湯藥養之。」
先帝險些痛失愛子,也不敢輕易冒險。
也是因此,先帝對愛子多縱容了一些,難免就縱出了一身紈絝毛病。
虞幼窈猜測,這其中應當還有其他內情,卻也知道,有些事最好不要問得太清楚:「那後來,周厲王的病症治好了嗎?」
殷懷璽頷首:「治好了。」
虞幼窈隱約猜到了什麼。
果然!
殷懷璽話鋒一轉,就道:「男人在面對喜愛的女人時,總帶了可笑又卑微的自尊,用我爹的話就是,你娘那可是京兆第一才女,我哪能給她丟人,她親自教我,那是必須行,不行也得行的那種。」
「你娘,我是說王妃她……」虞幼窈有些緊張,顱內於血最初沒有化去,常年累月地於於顱內,再用針散於,危險也會更大。
殷懷璽笑了:「我娘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我爹怕她擔心,不敢告訴她,也不許我告訴她,他是悄悄命人尋了精通針術的名醫,也不知道他是蠢得沒腦,還是太盲目自信,一聽說對方祖上出過一位藥王,也沒搞清楚對方的底細,醫術是否真的高明,就讓人在他頭上下針了。」
虞幼窈彎了一下唇兒,當年她偶然得了一張從海外來的殘方,窺見了膏油的做法,但因為方子殘缺不全,製作方法也一知半解,後來做成了之後,也只是在一個婆子身上試用了一下,就直接拿給了殷懷璽用。
殷懷璽也真敢用。
既不懷疑這張殘方的來歷,也不懷疑膏油做得對不對,會不會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