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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1:09:24 作者: 猶似
    孝加身,三年不著新,北境風民開放一些,穿戴上只要不是花枝招展,珠翠滿身,清新淡雅也是合適的。

    虞幼窈點頭:「就這身吧!」

    許嬤嬤為虞幼窈梳了一個單螺,以淺紫色的髮帶固發,耳上佩了一對小巧玲瓏的淺紫丁香墜子,便沒了旁的配飾。

    待梳洗完了,虞幼窈看著打磨光鑒的黃銅鏡子,裡面映出了她,有些朦朧姣好的面容,顯得清新淡雅,也不張揚。

    遼東三省有兩處與京津接攘,進入遼東三省的重要門戶,一處就是連通了水運的連城,另一處是連通了陸路的龍城。

    這兩地,是遼東三省的要地,常有重要物資往來。

    大周朝強盛時,周邊百朝來賀,如高句麗這樣的小國,為求庇護也時常納貢,連城就成了兩國邦交的紐帶。

    也因此,連城驛站的規模很大。

    虞幼窈身為郡主,獨占了驛站最好的二進院子。

    謝府其餘人也安排了一處小院。

    虞幼窈沿著抄手遊廊,到了謝府所居的小院,陪著外祖母和大舅母簡單用了早膳,就去了前院。

    這時,卯時已經過半了,外面天色灰濛,透了光亮,青黑的黛色,仿佛被人擦洗了一番。

    馬車已經停在前院。

    謝老太爺年歲大了,不好跟著年輕一起折騰,就沒去。

    謝老爺子一個人也沒勁,也沒去。

    倒是謝老太太心疼外孫女兒,從前在京里拘著,也沒去哪裡遊玩過,倒是十分樂意,帶著她去外面折騰,半點也不嫌麻煩累人。

    王氏是完全把虞幼窈,當成自己的親女兒疼著,也樂意將她帶在身邊照應。

    謝景流作孫兒,兒子,表哥,自覺跟著一起,承擔起照顧一家老小的「重任」。

    外加一個殷懷璽。

    因為是出來遊玩的,便也不急著趕路,馬車走走停停,到了中午,乾脆尋了一處水好,景也好的地方,取一張蓆子,席地而坐。

    下人們幫著壘了簡易的灶台。

    虞幼窈隨地采了野菜,就地取材,簡單炒了幾個小菜,也是鮮嫩爽口,別有一番滋味。

    等到了普明禪寺,太陽已經西斜了。

    時間不早了,也不好在寺里閒逛,虞幼窈和謝老太太,王氏一起去廂房安置。

    殷懷璽訂了一處清幽的小院,小院裡有一方小小水池,應是引了活水,池水清澈透底,底部鋪了五顏六色的鵝卵石,養了十幾尾錦魚,池心堆砌了一座假山,頗有幾分景致。

    院子頗大,正房三間,偏房六間,女眷們住一起緊夠了。

    歇了一晚,第二日虞幼窈迎著初陽,和謝老太太,王氏一起去寺里進香,為已逝的親人,家中的長輩,兄長們祈福,順便在寺里逛了一路。

    回到廂房裡,謝老太太就道:「武穆王要帶你去巡視產業,你帶幾個丫鬟婆子同去,我們就不跟著一起去,」說到這裡,她有些猶豫:「我知道,你和武穆王從前有「表兄妹」之誼,向來親近,不過你們將來是要訂親的,到底和從前有些不同,男女大防上面的規矩不必緊守,但男歡女愛裡頭的事,卻還需要守些規矩。」

    女子十三四歲嫁人,也是常有的事,長孫皇后就是十三歲嫁了李世民,這些話兒也該提點著一些。

    謝老太太又道:「雖然你打小就受了教養,這話不必我多說,但你年歲小,從前沒經過這事,難免因為無知犯糊塗。」

    她這已經是格外放寬了。

    虞幼窈有了郡主的身份,世俗的禮教對她的約束,可以適當放寬一些。

    她和殷懷璽從前就親近,在虞府這幾年,也都是殷懷璽在對她好,做為長輩,她對殷懷璽感覺挺複雜的,一方面感激殷懷璽,將外孫女兒照顧的很好,不遺餘力地為她周全,謀算,另一方面也覺得殷懷璽,對外孫女兒一早就圖謀不軌,心中暗惱。

    可也不願去做惡人,不許虞幼窈和殷懷璽親近。

    虞幼窈面頰一熱,忍不住低下頭,小聲地辯解:「十九哥他,是知禮的人。」

    謝老太太一臉牙酸的表情:「行了,你心裡有數就行。」

    裝得倒是知禮又守規矩,就是心眼太多了,總能將自己不知禮,不守規矩的行為,搞得冠冕堂皇,就沒少把老太爺和老爺子氣著,偏就拿他沒辦法。

    她都有些懷疑,殷懷璽這腦子,是不是盡用在小窈兒身上去了。

    第810章 共騎

    虞幼窈剛用完早膳,殷懷璽就過來接她。

    謝老太太少不得也要敲打幾句。

    殷懷璽也是乖覺得很,向她保證:「老太太請放心,天黑之前我一定把外孫女兒,給您全須全尾地送回來。」

    謝老太太也算看明白了。

    殷懷璽這人慣常打蛇上棍,分明是長了一副乖戾狡詐的心性,卻慣會在長輩跟前討好賣乖,臉皮也是真厚。

    她突然覺得好笑,恍惚想到了,殷懷璽似乎是元月的生辰,也只比虞幼窈大五歲,今年也剛滿十九,還未及冠。

    老帽山比較陡峭,馬車行了一段路,實在太過顛簸,殷懷璽直接命人停了馬車,掀了車簾,果真見虞幼窈輕蹙著眉,臉色不大好。

    他直接伸了手:「後面的路不好走,我帶你騎馬。」

    虞幼窈陡然想到了,撤離泉州那一晚,殷十帶著她策馬飛奔的畫面,當時她坐在馬前,凜烈的寒風刺面而來,她眼前一片模糊,耳邊儘是呼嘯的寒風,呼吸間,儘是倒灌進口鼻里的寒意,馬兒揚蹄砸落,噠噠的聲音,像是重重地砸在她心裡,令她心驚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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