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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1:09:24 作者: 猶似
不能生氣,不能嚇到小表妹!
這才勉強維持住了笑容不變。
「表妹第一次坐船,肯定會有一些不適應,房間已經安排好了,不如先回房休息一會,」謝景流表情微頓,看著橫在小表妹腰間的一條手臂,臉上卻還在笑:「碼頭上人多眼雜,周公子是不是可以先放開我表妹了?」
狗東西,太祖父在的時候,乖得跟孫子,恨不得跟在後頭點頭哈腰。
太祖父一早,人就不老實了。
竟然敢惦記他表妹。
美不死你。
謝府和虞府就沒有五服內結親的例子,肖想他表妹,除非他不是周家的人。
殷懷璽就知道,糊弄不住謝景流,也沒打算糊弄他,這一路坐船到泉州,少說也要十天半個月,同在一條船上,抬頭不見低頭見,時間一久,什麼都曝露了。
他殷懷璽是那種,見不得光的人嗎?
不是!
虞幼窈紅著臉,從殷懷璽懷裡出來,小聲地解釋:「我頭一次坐船,有、有點不適應,上了船後,總感覺腳沒落到實處,心裡跟十五個吊桶打水一樣,七上八下,船輕輕一晃,心裡頭就慌得很。」
殷懷璽擔心她站不穩,摔著了,還握著她的手臂。
謝景流揚聲喊了一聲:「碧珠!」
一個年約十一二歲,穿了碧色比甲襖裙的小丫鬟,連忙從船里走出來,對謝景流行了一禮:「少爺好!」
謝景流一指碧珠,就道:「祖母給你挑了兩個丫鬟,這個是碧珠,還有一個叫翠珠,這會兒應是在房間裡收拾,」仿佛擔心她誤會,又解釋道:「祖母知道你身邊不缺人伺候,只是你頭一次坐船,在水上一飄,就是十天半個月,碧珠和翠珠都是漁家女,打小就跟著父親趕海,在水上跟平地上沒區別。」
她跟前的人,也都是第一次坐船,難免會有不適,派兩個習慣水上航行的人伺候她,是再周全不過了。
虞幼窈心裡很感動:「還是外祖母想得周到。」
謝景流笑了,就吩咐碧珠:「見一見表小姐,然後,」他眯了眼睛,瞧了還握在小表妹手臂上的手,磨了磨牙:「扶表小姐回房休息。」
碧珠應是,恭敬地上前給虞幼窈行了一禮,扶住了虞幼窈。
殷懷璽只好收回手臂。
碧珠有一把力氣,穩穩噹噹地扶著虞幼窈進了船里。
人一走,謝景流冷笑一聲,手中的摺扇「唰」一下打開,扇弧上彈出了細小的刀片,毫不客氣地朝人臉上招呼。
摺扇電光火石一般襲來,殷懷璽一側身,抬手擋住了謝景流的手腕。
謝景流手腕靈活,避開他的鉗制。
兩人你來我往,互相有一種默契,沒動拳腳,只拼手上功夫。
眨眼就過了十幾招。
謝景流越打越心驚,他這一手手上功夫是打小就練的把式,可「周令懷」一個病弱公子,哪兒來得這麼厲害的身手?
纏龍手易學難精,但凡能練習這地步,都是根骨極佳。
絕不是「周令懷」一個文弱書生能學成的。
思及至此,謝景流心情很沉重,「唰」得一聲,攏起了摺扇,退後了一步:「談一談?」
殷懷璽頷首。
兩一前一後進了樓船,謝景流領著殷懷璽上了頂層,凜烈的寒風,在風中怒嚎尖嘯,衣擺被吹得獵獵作響。
謝景流開門見山道:「三年前,我離京之後,又親自去了一趟幽州,幽州指揮僉事周家的公子身體病弱,深居簡出,名聲也不顯露,但只要有心,想要打探他的消息,也不是打探不到,周氏族裡就有不少人知道。」
當初,他見周令懷與表妹關係親近,總覺得不放心。
京中事畢之後,就親自走了一趟。
他當時,並不懷疑「周令懷」的身份,懷疑的還是「周令懷」進京的目的,也想探一探他的為人品性。
打聽到的消息,大抵和周令懷本人是相似的,就沒再懷疑。
他當時若是再縝密一點,畫了「周令懷」的畫像,尋了周氏族人辯認,眼前這人,是人是鬼,就該清楚了。
謝景流只一句就掌握了主動,表明了他對「周令懷」所知不少,休想再拿「周令懷」來糊弄他。
殷懷璽輕笑一聲,從懷裡取了那枚黃琉玉扳指,扔給了謝景流。
「原來是你。」謝景流冷笑一聲,伸手一抓,將玉板指抓在手裡,連看也不看,就將玉扳指重新扔回去:「一人分飾兩角,戲台上唱戲的台柱子都沒你戲多。」
殷懷璽摸了一把鼻子。
謝景流聲音冷得掉渣子:「我表妹知道你的身份嗎?」
殷懷璽點頭:「我沒瞞過她,早在三年前,她就知道了。」
想到方才在甲板上,表妹靠在殷懷璽胸前的畫面,謝景流眼皮子重重一跳,心裡也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有種到手的表妹要飛的感覺。
謝景流笑不出來了,斜睨著殷懷璽:「周厲王已經平反了,你被封了武穆定北王,不鎮守北境,還呆在京里做、什、麼?」
最後三個字,被他用牙齒咬得咯啦直響,瘮人得慌。
堂堂武穆定北王,好好的北境不呆了,窩在虞府哄著他表妹玩兒,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第744章 殺雞取卵
頂著謝景流幾乎要殺人的目光,殷懷璽頭皮發麻,他不怕謝景流,可是他虛啊,大舅哥這玩意兒,生來就是添堵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