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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1:09:24 作者: 猶似
自古以來,只有家道中落的不肖子孫,才會典家當祖,世族重人倫和傳承,對這一點尤其看重。
這些古物是老祖宗留下來的,不到萬不得已,也不好舍了出去。
就算捨出去,換了銀錢,這錢要怎麼分?
都是老祖宗的後代子孫,厚誰薄誰都難辦。
倒不如,贈了對家族有貢獻的後輩,鼓勵後輩子孫,不僅名聲上好聽,面上也漂亮。
謝氏對族裡的貢獻,是毋庸置疑的。
而且,謝氏那三成的利潤,言明了是贈予族裡,能完全掌握在族老手裡,做為培養後代子孫的資源,就不會產生一些無畏的爭端。
當年,謝氏去世之後,虞老夫人親自去了族裡,已經言明了,錢不是白給族裡,族裡不光要承謝氏的情,照應謝氏之女,還要認謝氏對族裡的貢獻,不能白占族人和後輩的便宜。
這是寫進契子裡的,只要族裡還要臉,就不會不認。
虞氏族也是傳承千年的世族,家族雖然落魄了,可底蘊還擺在那裡,這些字畫古籍,大多都是古物,難以用價值衡量,還是她占了便宜。
祖母早前,還將自己大半的產業,過到她的名下,為免和虞府攀扯不清,還去官府存了底,足以證明,這些產業是屬於祖母私有,不屬於虞府公中產業,更不屬於族裡的族產,虞老夫人有處置的權利。
大約是沒在身邊照看,謝府對她總心存了一分愧疚,教養上抽了不手,就在錢財上對她大方,總擔心她受了委屈。
十幾年下來,謝府零零總總,送了虞幼窈不少產業,連商船也不帶眨眼地送她,加起來竟也不比娘的陪嫁產業少了。
這是明面上的。
暗地裡,她名下的「璽心」鏢行,已經在黑白兩道打出了名號,鏢運也形成了規模,南貨北賣,北貨南銷的生意,做得有聲有色。
之後,又在陸運的基礎上,又開拓了河運,也開始沾手鹽、茶、布、瓷等朝廷禁令的私貨,也算是風聲水起,賺得起飛。
好在創建鏢行時,她多長了一個心眼兒,讓謝府幫忙弄了一個旁支的身份,否則叫人查出了她是鏢行背後的東家,還要更惹眼。
近幾年,表哥通過鏢行暗裡囤積物資,因為鏢行貨運的特殊性,往來十分便利,也不會引起朝廷的關注。
除此之外,她和表哥合作的海上貿易,因為有謝府的參與,也都十分順利。
虞幼窈不敢說自己富可敵國,但肯定比狗皇帝有錢,狗皇帝連榮郡王府都惦記,沒道理不惦記她和謝府。
旱情遍地,國難當頭,士農工商,商人最末流,永遠都是槍打出頭鳥。
用了早膳不久,青袖就急忙過來了:「小姐,大老爺回府了,說朝廷有聖旨下達,讓家裡準備迎接。」
虞幼窈呼吸一滯,榮郡王府昨兒才被奪爵除碟,宮裡的聖旨第二日就到了虞府,明顯是衝著她來的。
她是外臣之女,險些遭了宗親的算計,受了委屈,宮裡肯定會有賞賜下來安撫。
賞賜官家女眷,一般都是由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出面,若是由皇上親賜,就不單單只是賞賜了。
宮裡來了聖旨,虞幼窈房裡亂成一團。
一屋的丫鬟,將虞幼窈壓箱底里最好的衣裳,首飾等,一股腦地翻出來,卻也不知道怎麼做才算妥當。
最後還是許嬤嬤趕過來,幫著虞幼窈挑了一身石榴花繡黃對襟襦裙,親自動手幫著梳了一個單螺髻,還打開了脂粉盒子,挑了裸色的脂粉,在她臉上薄薄地打了一層,石榴花做的口脂,上了一個咬唇妝。
冬梅從旁瞧著,方才還氣色紅潤的小姐,這會兒經許嬤嬤一折騰,變成了一個柔弱可憐,單薄細瘦的小姑娘,鮮妍的衣裳,更襯得她面容憔悴,關鍵是許嬤嬤,上妝的技巧太厲害,湊近了竟也很難瞧出,是搽了脂粉。
宮裡的聖旨不能怠慢,許嬤嬤又挑有鎏銀步搖花,顯得精巧又貴重。
第641章 縣主
這一番打扮下來,就過了大半個時辰。
虞幼窈擔心誤了時辰,連忙去了安壽堂。
虞老夫人也穿戴了大妝,見虞幼窈過來了,連忙道:「剛準備去窕玉院看看,沒想到你就過來了,」一邊說著,就打量了虞幼窈一身打扮,莊重,精緻,不失隆重,迎接聖旨倒也合適,只是:「臉色這樣難看,昨兒晚上真叫噩夢魘了神兒?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一會兒請個御醫過來瞧一瞧。」
虞幼窈連忙道:「祖母,有許嬤嬤陪著,我已經沒事了,就是昨兒沒有睡好,等會回房了,再小睡一會就沒事了。」
她昨兒確實叫噩夢魘了神,雖然沒事了,但做戲做全套嘛!
虞老夫人將孫女兒摟進了懷裡,眼淚汪汪地:「乖乖喲,是祖母太大意了,沒護住你,這回可真是遭了罪受。」
雖然沒叫人算計了清譽,可這委屈也不是一點兩點,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少不得也要被人議論。
虞幼窈搖搖頭:「祖母可不要多想,到了旁人家裡,也要守旁人家的規矩,本就是防不勝防,況且這一次我並沒有吃虧,大庭廣眾的事兒,也是清清楚楚,旁人議論幾句,也不損我清譽,」說到這兒,她眼眶一紅:「是我累祖母遭了罪受,這才嚇到了。」
虞老夫人抹了抹眼淚,將纏在手腕上的佛珠脫了手,一圈圈地纏到她腕子上:「這是祖母帶了許多年的佛珠,沾了佛性,睡覺的時候,就放在枕頭邊上,就不會做噩夢了,對了,我屋裡還有安神藥,一會兒帶幾包回去,睡前喝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