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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1:09:24 作者: 猶似
    虞幼窈頓時愣了。

    表哥目光專注地看著她,眼裡不見星星,卻是一片令人心慌意的幽深,仿佛看一眼,整個人都要被吸了進去了。

    虞幼窈腦子裡亂糟糟地,一時也想不到,女子為男子綰髮,男子為女子綰髮,這都意味了什麼。

    仿佛有一個惡魔的聲音,正在不停地蠱惑她——

    答應他,快答應他,你和表哥感情好,禮尚往來的親近事兒,從前就沒少做過,多一樁也不算什麼。

    你剛才為表哥擦汗、絞發、綰髮時,怎麼就沒想過男女大防?這樣做不妥當?難道你真捨得,為了男女大防,就與表哥疏遠起來?

    你表哥很快就要回北境,以後你就很少能見到他了,你真要為了這些所謂的禮數、教條、規矩,放棄這短暫與表哥相處親近的機會?

    真要顧忌名節,你就應該與表哥保持距離,不該整日與他膩在一塊兒。

    你不說,表哥也不說,你們就算再親近,也沒人知道。

    ……

    虞幼窈就跟著了魔似的,對上了表哥幽深的眼睛,輕輕點頭:「好啊!」

    她不想去想,這一切意味了什麼。

    這個世間唯有表哥一人,是真正純粹了對她好,沒有摻雜任何權衡、利弊、審視,這樣好的表哥,值得她追隨親近。

    周令懷表情一松,微彎了唇,透了愉悅與暢快。

    他握住了虞幼窈的手,小手兒渾似沒有骨頭,握在手裡頭,宛如膏脂一樣凝滑柔膩,仿佛能任他揉捏施為。

    周令懷將她拉近,伸手將她頰邊的亂發,輕拂到耳後。

    這一次他的動作,不再是小心翼翼,指腹輕輕地刮過她的面頰,透了令人顫慄的曖昧:「不要怕,你說了要一輩子對我好,我也承諾過,要護你一輩子。」

    虞幼窈僵著身子,並不是因為害怕。

    表哥的手尖,略帶了一絲粗礪,輕輕地刮過了她面頰,令她心跳倏地加快了,她非但沒有抗拒,閃躲,甚至還因為緊張,而繃直了身體。

    她喉嚨發乾,輕輕地「嗯」了一聲,聲音也很乾澀:「我聽話。」

    聲音甜糯糯地,又乖又軟,周令懷仿佛被什麼擊中了,有點將她摟進懷裡,他輕輕一笑:「真乖!」

    直到四月,因為科考舞弊而受了牽連的考生們,才被放出來。

    虞宗正下衙回府,就說了宋明昭的情形:「受了鞭刑,滿身血污,瞧著真真嚇人,鎮國侯府請了史御醫為明昭診治,吏御醫只說,受了皮肉之苦,沒傷到根裡頭,只是在監牢里病了許久,沒有及時根治,就傷了元氣,要趁著年歲小,仔細養著。」

    這比虞幼窈想得要嚴重一些。

    還是落了病根,虞老夫人情緒怏怏,只好道:「人出來就好,好歹保住了命,也是不幸之中的萬幸。」

    宋明昭今年也才十八,只盼著這病根不太嚴重,能趁著年歲小養好了。

    只是,老夫人心裡依然不得勁。

    虞老夫人讓柳嬤嬤準備了上好的藥材補品:「一會兒送去鎮國侯府,就說我改日過去看看明昭。」

    不管怎麼說,宋明昭在她跟前做了兩年「孝孫」,如今宋明昭遭了難,傷了身子,理應過去瞧一瞧才行。

    只是礙於宋明昭才從獄裡出來,還得緩些時日才妥當。

    虞宗正又提了:「會試的總裁官是唐大人,泄題的考官也是翰林院學士,唐大人因科舉督辦不力停了職,暫時協理藤文館《文獻集書》的編撰事宜,這也是唐家上下活動,打點之後,最好的結果了,唐大人的岳家,幫了不少忙。」

    虞老夫人並不意外:「科考舞弊的事兒,一查到寧遠伯身上,唐大人那個姓葉的姨娘就病在屋裡,尋了大夫過來瞧了,說是這病能傳染,唐老夫人就將葉姨娘送到了莊子上去了。」

    第571章 儲位之爭(求月票)

    都是交好的人家,虞宗正哪能不知道,這個葉姨娘,原是唐大人一個遠房表妹,因家道中落寄養在家裡,兩人一早就有了私情。

    唐夫人過門之後,就納了貴妾,寵妾滅妻的事兒,也是沒少做。

    唐夫人性子也不柔順,唐老夫人自然更喜歡自家侄女,唐夫人沒少受委屈。

    虞宗正瞭然:「唐大人名義上是停了職,可誰都知道,他這一去就是人走茶涼,這職停到什麼時候,要看皇上的意思,就算不能再回翰林院,可一直呆在藤文館,也不是那回事,待舞弊的風聲過了,肯定是要重新打點、活動,少不了唐大人岳家的幫襯。」

    詹事府人面廣,朝臣們都願意給幾分顏面。

    早幾日,虞幼窈就收到了唐五小姐的信,她在信中提了這事。

    順帶還說了,從前仗著父親和祖母寵愛,在她跟前作威作福的庶長女唐妙雲,因姨娘要送到莊子上,在家裡哭鬧,被唐老夫人禁足了。

    唐老夫人的意思是,唐妙雲年歲不小了,去年就訂了親事,打算張鑼著,儘快將她嫁出去。

    虞幼窈張了口:「寧遠伯的罪名定了沒有?」

    虞老夫人偏頭瞧了大孫女,這兩年來,家裡只要不是談一些難以啟齒的陰私之事,基本上都沒有避著她。

    往往孫女兒總能一針見血。

    今兒也不例外,她和老大因著與鎮國侯府、唐府相熟的關係,難免會多說幾句,可她的關注的卻是寧遠伯這個始作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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