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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1:09:24 作者: 猶似
    周令懷頷首:「表妹心思細膩,自從進了虞府之後,就一直對我十分照顧,也是多虧了有她精心替我調理身體,我的身體才會一天天好起來。」

    這話聽著有些刺耳。

    剛刺眼完了,宋明昭又有些扎心,就有些聽不下去:「已經到了門口,周公子身體不便,就不必再送了,宋某先告辭,改日再登門造訪。」

    周令懷笑了:「既如此,宋世子請便。」

    一直目送宋明昭出了門,周令懷這才返回了安壽堂,和虞老夫人交代了一句,也沒回青蕖院,就去了窕玉院。

    學堂雖然安置在二房,可宋明昭每日出入二房,少不得要經常過來向祖母請安。

    只要一想到,往後的一個多月里,她可能會經常見到宋明昭,虞幼窈整個都不好了。

    她對宋明昭敬而遠之,並不是出於厭惡,或者是偏見,很大一部分是因為,那一場噩夢實在太詭異了,甚至還牽扯到了現實。

    有時候甚至讓她有一種現實噩夢混淆不清的錯覺。

    大約是夢境太過真實,而噩夢之中,大窈窈經歷的一切,又太過慘痛了,讓她每回見了宋明昭,就不由自主想到了噩夢之中的場景,總覺得心裡窒息難受。

    「唉——」虞幼窈托著香腮,輕嘆了一聲。

    「小小年歲嘆什麼氣?」見她焉兒嗒嗒地模樣,周令懷忍不住輕笑了聲,小姑娘為什麼嘆氣,他也是心知肚明。

    虞幼窈抬了眼睛,呶了嘴兒:「表哥,你說我若是藉口莊子上番薯種植之事,向祖母提出,想去莊子上小住一段時間,祖母能答應嗎?」

    其實,她還挺羨慕虞兼葭的。

    這兩年來,虞兼葭除非逢年過節,才會回府呆一陣子,大半時候都在莊子上養著,身邊沒得長輩盯著,日子過自清淨又自在。

    上次見虞兼葭還是清明節。

    虞兼葭明明比她差了幾個月,身段抽長了,卻和她不分上下。

    人還是纖細柔弱,說起話說柔聲細語,身上卻不見了病氣,一副純潔美好的模樣,任誰見了,都要心生憐惜。

    都說腦子用多了,會長不高,她不如虞兼葭過得自在,連個頭都要被超過啦!

    想想都覺得糟心!

    周令懷不禁失笑:「這府里還能缺了你?」

    雖然,府里現如今是江姨娘管著家裡,可虞幼窈當家人的地位,任誰也撼動不了,虞幼窈不管家裡的瑣事,可管家的大權,卻掌握在她手裡。

    虞幼窈小臉一垮,唉聲嘆氣道:「我也知道不太可能,也只是隨口說說。」

    其實,虞幼窈有點想不通。

    虞府本就人丁單薄,也就虞宗正和二叔兄弟兩人,常言道,父母在不分家,虞府這家本是不應該分的。

    為什麼祖母,在虞宗正和二叔相繼成親之後,就立馬把家給分了?

    真是因為,虞宗正和二叔都在朝中為官的原故?

    這個理由並不充分,有點不太符合祖母的行事作風。

    只要看一看,這兩三年來大房糟七糟八的事,以及家裡因為人少而出現的種種弊端,就能瞧出許多問題。

    這好端端的家,先是由半大的孩子管家,外頭走動的事,竟然還落到一個妾室姨娘身上。

    雖然按規矩說,這也不是不可以,可是禮數上,始終不是那麼名正言順。

    祖母向來精明,許多事也不可能沒想過。

    虞幼窈覺得分家這事沒那麼簡單,之前也問了祖母,祖母只不輕不重地道了一句:「兒大不由娘。」

    仿佛是虞宗正和二叔要求分家的。

    可虞幼窈還是覺得不妥,分不分家這事取決於祖母,只要祖母不同意分家,虞宗正和二叔礙於孝道,也不會說什麼吧!

    瞧一瞧鎮國侯府,四房人扎堆著住一起不分家。

    是一家人不想分家?

    這又怎麼可能,誰不想自己一個戶頭裡,關了門過自己的日子?

    是鎮國侯宋老夫人壓著不讓分家。

    只一句等我死了,你們就分家,晚輩就沒人敢置喙半句,否則就是不敬不孝。

    想到了此處,虞幼窈輕嘆了一聲:「要是虞府沒有分家就好了,二嬸娘管著家裡,就是天塌下來了,也輪不上我,家裡有長輩周全著,就算我想去莊子上小住幾天,只要身邊帶好了人,祖母也會同意的。」

    旁人家的姐兒們,三不五時都會由家裡的長輩,帶出去逛一逛,偶爾巡視莊子,也會將姐兒帶在身邊,一邊教導做事,一邊帶出來散一散心,就是平常過節了,有當家人妥當了安排,還能帶出去熱鬧。

    虞兼葭能去莊子上,身體不大好是一回事,最主要還是家裡有祖母,還有她周全著。

    可輪到了她就別想了。

    這兩年來,她偶爾因著管家之便,倒是可以到外頭去走動,可因著沒有長輩跟著,也不好在外面久呆。

    也就走馬觀花辦完了事,就打道回府了。

    周令懷目光一深:「突然想到莊子上小住,可是因為宋明昭要過來府里,與湖山先生學習的緣故?」

    虞幼窈心裡一「咯噔」,猶豫了一下,點頭:「有、有點。」

    她雖然沒對表哥提過關於噩夢的事,可對宋明昭敬而遠之的態度,也沒刻意瞞著表哥,表哥也能猜到,卻始終沒有探問過她。

    周令懷一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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