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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1:09:24 作者: 猶似
去年六月莊子上就發現了,斷了的薯藤埋在土裡,也是能活,株藤長得倒是好,只是薯根又細又老,口感也不太好。
雖然有不少樹木,花木,果木等,都能阡插成活,但長在地里的農物都是一年一收成,沒見有哪個能阡插成活。
水稻也不算是阡插,只能算是帶根移插。
就沒人想到要去阡插,也沒和小姐提這事,沒想到小姐自己生出了這想法。
莊子上都養了不少家禽豬牛,每年也要捨去不少草料,小姐這一提議,倒是可行的。
虞幼窈笑了:「既然能種活,而且也不浪費,就把閒下來的地都種上。」
岳嬤嬤點頭:「番薯最遲三月中旬,就要種到地里去,四月到五月,植藤發了,就可以試著剪下來,扦插到土裡去試種。」
虞幼窈思路也開了:「這兩年年景不好,莊子上一些土質偏差的地,也都空了不少,番薯種起來也容易,阡插也不費力,有不少農戶,因為年景不好,也都閒在家裡,可以僱人過來幹活,有一份收入,對他們也是一份活路,能種活多少,是多少。」
地閒著也是閒著,農工也都是現成的,薯藤也不是全無用處,沒道理不大面積種。
岳嬤嬤點頭應下了:「好,等我回去了,就安排下去。」
虞幼窈笑了:「又要辛苦嬤嬤了。」
此時,虞窈並不知道,她這一舉止,卻在無形之中,找到了番薯的最佳種植方法,大大提高了番薯的產量,一手推動了番薯的推廣種植,救下了無數因天災人禍,而窮苦的百姓們。
岳嬤嬤一走,春曉就過來了:「小姐,老夫人請您過去一趟。」
虞幼窈整了衣裳之後,這才帶了春曉一起去了安壽堂,才走進屋裡,便聽到內室傳來了一陣啼哭聲。
「哇啊」的哭聲,斷斷繼續,伴著一聲聲抽噎,哭得人心都要碎了。
虞幼窈連忙掀了帘子:「明弟怎麼哭得這樣厲害?」
虞老夫人見她進來了,也是一臉無奈:「方才還是好好的,忽地一下就哭了,沒拉沒尿,也才用了一些羊奶羹,也不像餓了,怎麼也哄不好,不如你過來哄哄看,明哥兒打小就親近你,每回到了你身上,就是他姨娘也抱不走。」
前年四月,何姨娘順順噹噹地產下了一子。
時隔九年,虞宗正再得一子,雖然只是一個庶子,卻也十分重視,將一早就挑好的名字送去了族裡,請族裡德高望重的族老,幫忙挑個合適的名字。
族老也知道,虞府大房子嗣單薄,便是一個庶子,也確實該重視,最後圈了一個「明」字,還寫了一段話:「夜皎皎兮既明!」
點出了,「明」之一字的由來。
虞老夫人看了之後,悠悠一嘆:「是天光既明,亦是明哲而保身。」
虞府頂著「忠烈公」的忠烈之名,瞧著體面,老大和老二在朝堂里,便也因「忠烈」二字,連政敵也要退讓三分。
世族後輩子孫,都是要承祖宗之德,效祖宗之遺風。
有一個「弒君」的老祖宗,旁人也擔心,這流了同樣血脈的後代子孫,要是瘋球起來,也不知道會幹出什麼事?
這麼多年來,老二和老大在朝中也算順風順水。
自古忠義節烈兩難全,這「弒君」之名,除了保全了虞世族的忠義之名,給虞世族留了一個好名聲,還剩什麼呢?
蓮心苦不苦,只有自己吃了苦才知道。
高祖皇帝欣賞忠烈公,忠義節烈,可大部分原因,還是因「忠烈公」在前朝為相時,惠澤天下萬民,極得民心。
恩封忠烈公是為了籠絡人心,也是為了安撫天下文人學子。
高祖後來對虞氏族多有恩封重用,也留下了遺詔,望子孫後代善待虞氏一族。
但是「弒君」能是個什麼好?
碰到大度的皇帝,虞氏族尚能在朝中有一席之位。
碰著了心懷芥帝的皇帝,不打壓已經不錯了。
這麼多年來,虞氏族還是代代衰落,從前北虞南葉的文豪世家,已經落魄了。
便是本朝皇帝,原先肯重用老二,也是虞氏根基淺薄,需要依附皇上,又寫了《海圖策》這等傳世典籍,豐盈空虛的國庫。
爾今,皇上有心重用虞氏,不光老二升了戶部尚書,老大也調任了吏部侍郞,虞善德館選進了翰林院。
另外三個也沒有外放,都派到了不錯的位置。
去年秋天,年僅十六歲的虞善言下場參加了秋闈,考了頭三。
這個成績,將虞府上下也給驚著了,家裡都知道,虞善言是塊讀書的料,也能猜到,此次肯定能中榜,成績也會很靠前,只是虞善言聰慧有餘,機敏略有不足,倒是能和虞善德論個高低,再出挑也就難了。
卻沒想到他能考到頭三。
起初家裡,還以為皇上要重用虞府,主考的官員們多多少少有些阿腴聖意。
後面看了虞善言的文章經綸之後,連老二都吃了一驚。
虞善言直言道:「此次能考中頭三,也是周表哥提點之功。」
虞宗慎就想到了,連一向爛泥扶不上牆的二兒子,都在周令懷的指點下,知道勤學上進,還考上了童生,雖然名次稍末,但也算考上了,便是後面在科舉上沒有什麼前途,也不算辱沒了虞府書香之名,以後走武將的路子,也是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