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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1:09:24 作者: 猶似
    真讓他們這樣干,浙江都司肯定頂不住。

    周令懷笑了:「這倭和匪是一定要剿,卻也不代表,浙江都司會乖乖就範,但凡剿滅的力度小些,讓朝廷無法藉口問罪,又讓倭匪繼續在沿海一帶橫行,就越發能顯出浙江水師的嚴重性,就不好再貿然整治浙江了。」

    只要倭寇匪患一日不除,朝廷就拿浙江都司沒有辦法。

    虞幼窈也是無語了:「浙江清流們,及時向朝廷遞了摺子,這是表哥安排的吧,不然時機不會這樣准。」

    周令懷笑了:「對,浙江本就是人傑地靈之處,有不少自詡清流,拒絕與浙江都司同流合污之人,也形成了一股頗大的勢力,但這些人,迫於浙江都司勢大,一直受其壓制,浙江都司也受制於,這些人清流們牽涉甚廣,兩方一直爭鬥不休,我只是給他們提供了一個,咬浙江都司一口的機會。」

    表哥算無遺策,讓虞幼窈驚嘆不已:「浙江都司硬著頭皮剿倭滅匪,肯定不會盡心盡力,浙江清流們見此情形,肯定也不會善罷干休。」

    說到這兒,她話鋒一頓——

    第535章 咋不上天呢

    緊接著,虞幼窈又繼續說:「內有清流和浙江都司勾心鬥角,外有倭匪騷亂,海盜橫行,浙江這一片亂象,葉寒淵也會少了許多挾制,收復名下水師指日可待。」

    這就是表哥攪亂浙江的計劃。

    往往事情沒發生到那一步,任誰也猜不透,表哥的全部算計。

    周令懷頷首:「正是如此!」

    虞幼窈心念微動:「浙江都司隸屬左軍都督府轄下,我記得左軍都督府為寧遠伯所控,雖然寧遠伯降爵又降職,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多年的經營也不容小覦,此次寧遠伯拋出了宋修文,就是擔心,宋修文牽涉到了山東,進而牽連到了浙江,好先一步解決了宋修文……」

    周令懷又笑了:「這只是其一,寧遠伯一再降爵,失信於皇上,似他這等沒有根基,全靠皇上提拔的新貴,唯有依附皇上,才能榮華富貴,所以他拋出宋修文,是想藉此由頭,助皇上整治浙江,重新獲得皇上的信任與重用。」

    虞幼窈驚瞪了眼睛:「不得不說寧遠伯此舉,確實是十分高明,他雖然降了爵,但對左軍都督府的控制還在,浙江都司又屬左軍都督府轄下,拋出一個宋修文,給了朝廷治整浙江的機會,若事成了,確實是居功甚偉,皇上少不得也要嘉獎他。」

    但是!

    寧遠伯大約做夢也沒想到,從他拋出宋修文開始,就落入了表哥的算計之中。

    表哥先是引導虞宗正,清查了整個浙江水師。

    接著,又鼓動了浙江的水師,對浙江都司不滿。

    這樣一來,整個浙江大小官員都牽扯進來,浙江都大小官員人人自危,為了應對朝廷,不得不威脅朝廷。

    所有的事就都脫離了寧遠伯的掌控。

    周令懷點頭:「寧遠伯是新貴,根基淺薄,手中的籌碼不少,但有份量的不多,想要重新獲得聖寵,一般的籌碼,皇上也看不上眼,唯有水師的巨大利益,才能滿足皇上空掉的胃口,我一早就算了這一手。」

    這算計實在太深了,她竟然一直都沒有發現!

    虞幼窈呶了嘴兒:「表哥的目的,一開始就是寧遠伯吧!」

    繞了這麼大一圈,從長興侯,到李其廣,再到宋修文,表哥從一開始,就一根暗箭悄悄地瞄準了寧遠伯,沒有人發現。

    周令懷也不否認:「我這人一向睚眥必報。」

    睚眥必報可不是什麼好詞,可虞幼窈沒覺得不對:「表哥之所以,沒一開始就對寧遠伯下手,是因為寧遠伯身上有利可圖,表哥想先把寧遠伯身上的羊毛都擼乾淨了,再放血,宰殺了,免得便宜了狗皇帝!」

    直天今天她才知道,表哥還是個黑心肝。

    不過呢,當初還是威寧侯的寧遠伯,借了馳援北境之便,與長興侯一干人等,竊幽州兵權,犯下種種滔天大罪。

    如今表哥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施彼身,以牙還牙。

    風水輪流不過如此。

    還有就是,對付像寧遠伯、浙江都司大大小小的貪官污吏,就應該用非常之手段。

    宋修文好歹背後也有老勛貴鎮國侯府,雖然鎮國侯府沒落了,但依然是保皇一黨里,最根深蒂固的勢力。

    宋修文就是手段差了些,這才落了這地步。

    周令懷彎了唇:「浙江的局已經布好了,目前的算計也告一段落,接下來只需坐山觀虎鬥即可,」說到這兒,他又補充了一句:「葉寒淵到了浙江後,會儘快整頓寧波、紹興、台州三郡的水師,儘快組建一支可以抗倭剿匪的軍隊,雖不能根除倭患和海盜,但至少能護這三地安寧,我,」他輕抿了一下唇,這才道:「只能儘量做到這一點。」

    虞幼窈有善心善德,此次江南大亂,有他算計之故,浙江的百姓們,想來也不會安生。

    虞幼窈明白他的意思:「浙江都司明顯與倭寇、海盜們勾結成奸,就算沒有表哥的算計,倭寇依然頻繁擾邊,至少表哥可以保證護這三郡安寧,堪稱大義。」

    浙江都司都壞到根里去了,每年因為倭寇擾邊而死傷的百姓,更不知道有多少。

    並非表哥算計了,才會如此。

    而是年年如此。

    表哥只是做了該做的事,這不是表哥的錯,錯的是這個朝廷,養奸為患,魚肉百姓,草菅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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