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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1:09:24 作者: 猶似
虞老夫人一聽這話,就擺出了洗耳恭聽的架式。
虞幼窈繼續道:「這其二嘛,如寧遠侯一系的「貴妃黨」,被內閣打壓得七零八落,令皇上十分不悅,並不堪用,如鎮國侯一系的保皇黨,因宋修文身為宋氏族裡的嫡系,皇上也不會信任,其餘武將有資歷者,身份太薄了,並不足以應付,甚至是震懾江南一系的虎狼環伺。」
虞老夫人聽出了關鍵,一下就坐直了身子,連佛珠也不捻了。
虞幼窈笑了:「祖母想一想,葉寒淵的出身。」
虞老夫人神色複雜起來:「葉寒淵是臨江府葉氏旁支出身,葉氏族是大周朝第一文豪世家,光是這一身份,已經足夠震懾江南各大官員了。」
大周朝全國各地,遍及了臨江府葉氏的大小官員,甚至是依府葉氏的人,葉寒淵雖是旁支身份,但是葉寒淵得了勢,在葉氏族裡,就不單單是旁支了。
葉寒淵這身份,在北邊還有些不好使。
那要去了南邊,簡直是如魚得水,有得是人為他讓道。
虞幼窈頷首:「至於其三嘛,葉寒淵的父親葉梟慈,是幽州府的州府,本身就是三品大員,北境經了周厲王一案,整頓在即,後頭殷世子回了幽州,又將是一番風浪,是個人都要忌憚三分,繞道而行,除非江南想起兵造反,否則是決計不敢與葉寒淵做對。」
只差沒明著說,葉寒淵的後台是整個北境。
如今殷懷璽強勢歸朝,北境已然是他的囊中之物,朝中無人敢去招惹北境。
虞老夫人一恍然。
虞幼窈繼續道:「其四就是,葉寒淵敢敲登聞鼓,將朝廷六部,並長興侯、內閣閣臣、北境一干大小官員、豪紳數千餘人都送進了刑場、尚陽堡,江南那些人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輕易招惹他。」
虞老夫人微微一嘆:「你說得對,周厲王一案,雖然殷懷璽有諸多算計,但關鍵還在葉寒淵身上,葉寒淵以一人之力,撼動了整個朝綱,光是這份魄力與悍勇,就沒人敢惹,估話說,這橫的,還怕楞的,這葉寒淵是又橫又楞。」
周厲王之死,人人都知有內情,可無一人敢冒出來替周厲王出頭。
偏偏葉寒淵就敢。
長興侯不可能由著他如此作為,想來在幽州便已經險死還生了。
「其五,葉寒淵敲了登聞鼓之後,就一直在京中養傷,封賞遲遲不下,若是不想重用,封個風光的虛銜,把人打發回幽州也是順理成章,可偏要隱而不發,留他在京里養傷,顯然是不光是要用他,還要重用他。」
「此番宋修文一案,動了朝廷和皇上的利益,徹底惹怒了皇上,皇上想要整治江南,就必須派一把,能為他所用的鋒刀過去,葉寒淵就是這把鋒利的刀。」
虞老夫人深以然:「還是你看得明白。」
虞幼窈垂眼,不是她看得明白,而是表哥從來沒有瞞著她,江南也是表哥算計的一環,就很容易推斷表哥的目的,以及江南的動向。
虞幼窈轉了話題:「看樣子,父親是趕不及回來過年了。」
至少要等葉寒淵去了浙江之後,父親才能回來,再過幾日就是小年了,江南距今路途遙遠,走水路也要將近大半個月。
虞老夫人擺擺手:「這麼多事積壓著,這年也過不痛快了。」
李其廣還關押在刑部大牢,宋修文的案子捅出了這麼大的簍子,這大周朝的半天邊,也破了半邊窟隆。
又陪著祖母說了幾句,虞幼窈就回了窕玉院。
表哥也過來了。
自從表哥腿症緩解了大半後,虞幼窈也允許表哥每日在外面呆一會,表哥便又恢復了從前,每日上窕玉院的習慣。
起初虞幼窈還會叨嘮幾句,後來見表哥身體也無不適,就不管他了。
而表哥在窕玉院呆的時間,也越來越長了。
從前每天都是一個多時辰,絕不會超過二個時辰。
而現在,表哥每日上午過來了,會一直呆到下午酉時才走,掐早去晚,這一整天都在窕玉院裡。
虞幼窈的大書房裡,漸漸又多了表哥的書本,文房四寶。
細想起來,虞幼窈倏然就發現了,表哥的東西幾乎占去了她書房的一小半了。
忙起來的時候,兩人都是各自忙著各自的事,也不會打擾到了對方,閒下來的時候,兩人坐在碳籠跟前,一邊說話,一邊烤火。
偶爾來了興致,虞幼窈就烤玉米,烤肉,與表哥一起分食。
日子過得平淡而溫馨。
見她回來了,周令懷笑了:「回來了!」
第519章 光風月霽
簡單的三個字,卻讓虞幼窈心裡暖暖的,她趕忙道:「我在祖母屋裡喝了一大碗薑湯,就不用再喝了吧!」
周令懷就哭笑不得了:「沒讓你喝薑湯,殷三獵了一隻雄鹿,許嬤嬤親自下廚熬鹿肉湯,放在碳火上煨著,喝一碗暖暖身子。」
每日喝薑湯就苦了臉,視死如歸的表情,就跟上斷頭台似的。
他這才讓殷三獵了鹿。
只是這鹿也不是那麼好獵,要看運氣,京里有些人家,專門在莊子裡養了鹿,只是這鹿並不好養。
虞幼窈眼睛一亮:「秋冬吃鹿,勝過一年補。鹿全身是寶,鹿肉補脾胃,益氣血,秋冬季吃鹿肉,既暖又補,表哥應該多吃一些,鹿血也好,可以釀鹿血酒,補虛弱,理血脈,散寒邪,還可以做成鹿血粉,對表哥身體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