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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1:09:24 作者: 猶似
    短短几句詩,就將哈蒙狼狽逃竄,殷世子以「輕騎」追剿,將哈蒙打得七零八落的畫面,描繪得淋漓盡致。

    「從前我以為,殷世子平了山東叛亂,已經很厲害了,現在我知道了,李其廣算個球啊,他不配!」

    「從前我以為,殷世子平了一群烏合之眾,厲害個球啊,現在我知道了,我是個球,我不配!」

    「從前我以為,殷世子不就正兒八百打了一場勝仗嗎?吹個球啊,現在我知道了,是球,它不配!」

    「……」

    今年的冬天,似乎也格外冷些。

    自從進了十一月,這天就一天天地陰沉著,也不見太陽。

    反常的天氣,在皇上為周厲王下了平反詔書之後,不少文人墨客,明目張胆地為周厲王寫了不少悼詩,悼詞。

    哀其之死,日月之無光,山河之失色,天地同悲。

    朝野上下也在準備周厲王喪葬的一應事宜。

    周厲王追封了一字並肩王,與皇上比肩,一應喪葬都是以國喪的規制在籌辦,朝野上下都折騰了一個人仰馬翻。

    第501章 不離不棄

    虞幼窈也看了皇上的詔書。

    滿篇的仁義道德,避重就輕,不輕不重地承認自己,受奸黨蒙弊,錯殺了功臣良將,有虧江山社稷,有愧於宗祖等等。

    人非聖賢孰能無錯,這一點小錯,比及前開篇的仁治功德,已經是微不足道了。

    虞幼窈滿心諷刺:「遲來的風光比草賤,馬後炮誰不會?!」

    本朝自開國至今,還沒封過「一字王」的先例,周厲王也算是首開了先例,已經是莫大的殊榮。

    皇上還賜了大周朝的「國號」,允周厲王冠以「周」字,以示皇恩浩蕩,彰顯「周厲王」功在社稷,功在千秋。

    這樣的殊榮,在曆書上也是鮮少有的。

    而自秦皇漢武之後,就只有皇上才能冠以國號。

    皇上封幽王殿下一字並肩王,朝中並無大臣反對。

    賜號「周厲王」時,內閣卻有不少反對的聲音,但這些反對的聲音,卻並沒有阻止一意孤行的帝王。

    也是因此,詔書才延遲了三天才昭告天下。

    殷懷璽垂眸喝茶,似乎並沒有太在意這些。

    虞幼窈看著表哥,忍不住問道:「朝野上下都在籌備周厲王的喪葬儀制,你真的不用親自出面嗎?」

    殷懷璽搖頭:「不需要了,三年前我已經為父王設了衣冠冢,將他與母親合葬在一處,想來對他來說,這就是最好的歸宿,我提出將他扶靈回幽州,也只是不想讓他入了皇陵,埋骨京兆,以免他九泉之下,死不冥目。」

    說得再輕描淡寫,可眼底的複雜和哀傷,能瞞天過海,唯獨瞞不過她。

    表哥一直對當年幽王府的禍事,耿耿於懷。

    虞幼窈很心疼:「表哥,周厲王的一應喪葬儀制,皆按照國喪規制,君臣百姓舉國同哀,待服喪完了,長興侯諸人人頭落地,這事也該告一段落,表哥你……」

    就不要再耿耿於懷了。

    她抿了嘴角,始終沒將這句話說出口。

    明明想要安慰表哥,勸一勸他,可每回話到了嘴邊,總覺得蒼白無力,一切都是徒勞。

    周令懷淡淡一笑:「就像你說的,他這一生雖然短暫,可他年少得志,嬌妻伴側,建共立業,英雄一世,也算是求仁得仁,沒什麼可難受的。」

    只是,心中難免悲涼。

    師父曾經就說過,他是天命修羅,註定孤煞,非大德大福之人,不可與之比肩。

    他對此嗤之以鼻,固執的相信,他的父母就是世間大德大福之人。

    他不惜秘密練兵,以期北境安穩,讓父王立於不敗之地,以為這樣做,他們一家人就能安穩一生。

    北境大小官員、豪紳們的猜測,也是沒錯。

    他一早就預謀要將他們一一剷除,只等退了狄軍,就是收拾他們的最好時機。

    可終究還是,低估了君心難測,也敗給了帝王心術。

    父親之死,是內閣老臣揣磨聖心,威寧侯、長興侯、北境大小官員、豪紳,也不過是遂了皇上之心。

    否則,這些跳樑小丑,他何曾看在眼裡。

    想到了這些,殷懷璽聲音淡薄:「我小的時候,父親時常與我提及,與當今聖上的手足之情,許多事都是反反覆覆地掰碎了,揉細了地對我講,我時常對此嗤之以鼻,可聽得多了,難免會受到一些影響。」

    但凡他多謀幾分聖心,幽王府也不至於落得如此下場。

    一切都是天意。

    但是!

    縱天意難違如何,他殷懷璽始終是要執刀在手,將這世間千煞萬劫一一斬盡。

    天地神鬼共鑒之~

    虞幼窈沉默了一下,又道:「我聽祖母說過,皇上在潛邸之時,確實與周厲王感情深厚,皇上登基之初,也是勤於政事,那時候朝局還算穩定,是突然生了一場大病之後,才沉迷道術,不思朝政,皇上不臨朝,不思政,不勤治,則眼昏耳聰,不能明辯,不知是非……」

    言下之意,皇上也是後來才變得這般昏聵無德。

    幽王府之禍錯不在表哥身上。

    表哥也不該自責。

    殷懷璽笑了笑:「我已經過了那個會將所的罪責,都強加到自己身上的年歲了。」

    他在戰場上,被長興侯偷襲下馬,醒來的時候已經過了月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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