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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1:09:24 作者: 猶似
虞幼窈拿起了面前的小杯,顏色墨綠,薄如蛋殼,觸之細潤,舉起一瞧,杯身滑潤透明:「看起來很像岫玉!」
周令懷側頭看她:「夜光杯質地宛如碧玉,因此常被誤認為是岫玉所制,其實是一種名叫酒泉玉的玉石磨製而成,是西域進貢,大周朝是沒有的。」
虞幼窈點頭:「那夜光杯是不是真的會在夜裡發光?」
周令懷搖頭:「夜光杯也不發光,用夜光杯盛酒,在光照月色之下,映出兮光皎色,波光粼粼,與酒色相映成輝,所以才得此名,而且夜光杯,質地奇特,用此杯盛酒,十分的酒香,會釀成十二分的甘美。」
這時,丫鬟過來斟酒。
紅艷的酒汁,一入了夜光杯之中,盈盈地一汪酒色,盛著燭光,酒色成暈。
虞幼窈吸了吸小鼻子,就聞見了酒香甘醇。
「好香啊!」她眼兒一亮,迫不及待就端起了葡萄酒送到唇邊,沒敢直接喝,卻是伸了小舌頭,像貓兒一樣輕舔了一下。
虞幼窈瞪直了眼兒:「芳甘酷烈,比梅子酒好喝。」
葡萄酒美就美在,它酒味醇美,芳香、甘甜,入嘴時甜香,入喉嚨也綿軟,回味時便覺得芳甘酷烈,回味無窮。
便是女子飲用,也覺得清甜好喝。
周令懷被她饞嘴的樣兒,逗笑了:「這是最上等的葡萄酒,在山西也是十分少見。」
進貢的葡萄酒,在酒里添加了酒麴,口味更像果酒,比不上自然發酵的葡萄原汁,這被當地稱為「真葡萄酒」。
這種葡萄酒依賴技術,產量要更稀少,也更名貴,不光市面上沒有,就連上貢的葡萄酒,也差了一籌。
虞幼窈捧著小杯,微眯了眼兒,像一隻「偷腥」的貓兒,時不時,伸了小舌頭,輕輕舔一舔酒,再咂一咂嘴,可把她給美得不行。
葡萄酒芳甘味美,大家都很喜歡。
連虞老夫人也忍不住多喝了幾杯,待洗塵宴結束之後,人也有些微醺。
第二日,宮裡派人送來了,周令懷參與藤文館《文獻集書》編撰的相關文書。
周令懷腿腳不便。
虞老夫人帶了一家老小謝了恩,這事也就正事定下來了。
虞幼窈很高興,從自己的私庫里,挑了些自己不大能用得上的布匹、絹紗等,給府里的下人們都賞了一些。
虞老夫人尋了周令懷:「能進藤文館,也是皇恩浩蕩,是不是要進宮向皇上謝恩?」
虞幼窈一聽就緊張了,也是得了皇上的恩准,「殷懷璽」才敢以面具示人。
加之「殷懷璽」面容損毀嚴重,真坦露出來,也是有礙觀瞻,也有對天家不敬之嫌。
朝中沒人見過「殷懷璽」的真容,但皇上肯定是見過的。
表哥雖然用了「周令懷」這個身份,但用得還是自己的臉,雖稍加了修飾,但肯定是瞞不過皇上。
這一謝恩,豈不要曝露了?
周令懷安撫地看了她一眼,就道:「皇上知道我腿腳不便,宮中一應規矩禮數繁多,唯恐衝撞了天家威嚴,特允我不必進宮謝恩,改日我寫一篇青詞呈上,也能聊表敬謝之心。」
虞老夫人原也是擔心這個,這下也是放心了。
李其廣一案,正在緊鑼密鼓地審理之中,朝中又牽連了不少人。
北境局勢不穩,哈蒙暗中窺探狹裕關,皇上不放心,派了常寧伯去了北境穩定局勢,宣了內閣首輔夏言生進宮議事。
讓夏言生加緊督辦幽王一案的後續。
常寧伯去了幽州,仿佛傳達了某個信息,內閣也不敢怠慢,又經了三日商討,已經擬定了相關草案。
夏言生並沒有第一時間呈奏皇上:「先送去了殷府,拿給了殷懷璽看了之後,再做定奪。」
內閣里有一位老臣,有些不悅:「皇上正等著內閣商討定案,您怎么半點不也急,還將草案往殷府里送?殷懷璽本不該參與這事。」
夏言生連眼皮也沒掀開,只含糊說:「殷懷璽不滿意了,這一案就不算完。」
內閣要先讓殷懷璽滿意。
又過了三日,殷府將修改好的草案送到了夏府。
夏言生看了之後,久久沒有說話。
內閣里幾位老臣,坐不住了——
「砰」有人沉不住氣,當場拍了桌子:「殷懷璽也太狂妄了,要重新為幽王殿下舉辦喪葬儀禮,不僅不入皇陵,還要扶靈回幽州大葬……」
「皇上之前提過,要讓幽王入皇陵安葬……」
「回幽州這葬陵該怎麼辦?總不能草草葬了吧?」
「是不是要再和殷將軍商量商量?」
「……」
這一轉眼,內閣里又吵了起來。
第499章 一字並肩王
國庫空虛也不是一天兩天。
重新喪葬,需要不少銀兩,給幽王多了多少,他們就要少用多少,甚至還需要他們自掏腰包,旁的事還能商量。
一涉及銀財,誰也不願損了自己的利益。
重新喪葬也是勞師興眾,按道理說一應儀制,應照親王的規制。
但是!
首先,幽王殿下是功臣良將,大周朝歷來都有追封功臣的先例。
幽王殿下已經是親王了,再追封爵位應與攝政親王等同,一應喪葬要按追封后的爵位籌辦。
其次,幽王殿下是蒙受了不白之冤,在攝政親王的儀制基礎上,朝廷還要【額外】厚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