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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1:09:24 作者: 猶似
想來這香丸對她有些效果。
柳嬤嬤連忙進了屋,不一會兒,就捧了小盒子出來,拿給了小廝。
虞老夫人交代道:「鎮心理氣丸鎮心定神,這心裡安穩了,病也能安心養了,便每日早上給你家老祖宗焚一丸。」
小廝連忙接過,磕頭道謝:「小的,先替老祖宗謝過老夫人。」
待送走了小廝,虞老夫人轉頭吩咐青袖:「去窕玉院,將這消息告訴窈窈一聲,免得她也想著這事。」
人都牽扯進來了,是個什麼情況自然也要說一聲才好。
虞幼窈得知宋明昭轉危為安,只淡淡問了宋老夫人身體如何,便沒說旁的。
到了第二日,遠在山東的殷懷璽,收到了小表妹的信。
一打開信,殷懷璽就笑了,漆墨附於紙上,純黑柔亮,清潤無比,與之前的筆墨頗些不同,卻是用了他送的紅絲硯泛墨。
殷懷璽靠在輪椅上,一頁一頁地看信。
當看到虞幼窈在信中寫到,鎮國侯府世子宋明昭,無故吐血,昏迷三日不醒,鎮國侯夫人上虞府求了麝藥香丸,她與虞老夫一起去了鎮國侯府救治宋明昭。
殷懷璽倏然就想到!
沐佛節那日,小姑娘一身素錦裙子,與宋明昭一起站在廂房門口,微風肆卷,兩人的衣角相觸,竟有一種難言的繾綣。
至今想來,依然覺得刺眼至極。
這會兒,乍然在小姑娘的筆墨之下,看到了那個名字,仿佛有一種,屬於他和虞幼窈的世界,乍然被另一個男人闖入。
有種被冒犯了領地的感覺。
殷懷璽抿了唇,盯了信紙上「宋世子」三個字半晌,還是覺得不能容忍,拿了小改刀,將信上關於宋明昭的一段盡數刮洗。
箋紙質地較厚一些,他在刮洗的過程中,也是特別小心,字跡刮洗乾淨之後,雖然能瞧出痕跡,卻也沒有損壞紙張。
殷懷璽看著信紙上兩行空白處,雖然覺得不順眼,但也不刺眼了。
於是,拿著信繼續看。
好在後面,虞幼窈沒再提及宋明昭。
只說紅絲硯如何好,自己如何喜歡,提了山東的果物,如何豐美,平陰玫瑰做得口脂,如何色純正,脂光艷……
最後:「金秋八月,菊相爭放,雖不能與君共賞月之團圓,願與之共嬋娟!」
殷懷璽心情倏然變得惆悵,將信紙一頁一頁地堆放整齊,放回了信封里,拿過了擺在桌子上的包裹。
包裹打開,一塊塊油紙包裹的月餅,令他連呼吸也頓住了!
殷懷璽挑了一個「福」紋月餅,是用他最喜歡的八珍糕做得月餅樣,略帶一些清苦藥味的八珍糕,化在嘴裡,不知為何竟覺得分外的甜,這甜不知不覺就滲進了心裡頭,便覺得心中滋味甚甜甚美。
殷懷璽心中因為「宋明昭」產生的那一點不悅,頓時消散了。
他收起了月餅,又打開了樟木盒子,目光不由一頓!
盒子裡滿滿都是抄寫的經文,殷懷璽拿出來瞧了,是《法華經》,是祈福功德的經文,想來是費了不少時間與心思,才抄了這麼一盒子。
六千功德在則,偌福澤綿長,百災盡散。
便在這時,朱公公提了一隻四季平安燈進屋:「殷將軍,再過幾日就是中秋節,常寧伯親手扎了一盞四季平安燈,讓奴才給您送來,瞧個樂子。」
四季平安燈做得簡單,紅彤彤的四面絹紗上,繪了梅、蘭、竹、菊四季景,交暉相映,角檐上墜了紅色的流蘇。
這燈做得倒是十分精巧,只是品味……
第442章 殷主將好
朱公公低頭瞧了一眼,昧了良心說了一句:「紅彤彤倒也喜氣!」
殷懷璽接過了平安燈,面不改色道:「大俗即大雅,沒想到常寧伯還有這手藝。」
一邊說著,他心中一動,便觀察起手中的四季平安燈來。
便是上頭的梅蘭竹菊四季景,再高雅,也掩蓋不了這燈籠「清新脫俗」的俗氣,但過節嘛,圖的就是一個熱鬧。
殷懷璽無謂這些。
從前在幽州時,他就沒少結交一些三教九流,在他看來,一個人但凡有過人之處,就值得高看一眼。
因此也不嫌棄這燈籠,品味實在一言難盡。
常寧伯人粗,心不粗,這燈籠瞧著俗氣,但手藝是真好,做工也是十分細緻。
殷懷璽把玩著燈籠,淡聲道:「出去走一走。」
朱公公連忙上前推了輪椅,出了營帳,
偌大的營地里,一排排軍帳,井然有序,這會兒天氣正熱,戰士們沒在訓練,聚在搭建的頂棚下面聊天說話。
殷懷璽大老遠就聽到了,混在一干戰士里的常寧伯,正扯著大嗓,扯牛皮:「老子扎花燈的手藝,那可是祖傳的,我們家祖上,就靠著這手藝,養活了我們家幾代人,後來老子就靠這手藝哄了個媳婦回家。」
接著就有戰士好奇地問:「你家有這樣好的手藝,怎就進了軍營討了飯吃?」
哪個不是家裡人多,日子過不下去了,才進了軍營里。
說起這個,常寧伯就有一肚子的話:「這不是我媳婦兒他爹,是軍里的百戶長嗎?他瞧不起我小身板,不願意把女兒嫁給我,我那時候年少氣盛,就擱下狠話,一定要投軍混出個人樣,把他女兒弄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