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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1:09:24 作者: 猶似
心裡充滿了期待,她迫不及待打開了盒子,將盒子裡的棉絮取出,從包裹的絹帕里,拿出了一方硯台。
虞幼窈驚瞪了眼兒:「這是紅絲硯,只有山東青州才有的紅絲硯!!」
這塊紅絲硯,紅絲映帶,鮮艷逾常,觀之華縟密緻,皆極其妍,資質潤美,紅黃相紋如禽魚雲霞,山川花卉。
虞幼窈捧著紅絲硯,眼睛黏在上頭挪不動:「我只是在書上,見過相關的描述,還是頭一次見到真的紅絲硯,據說紅絲硯,是天下唯一勝過端硯的硯台,只因太過稀少,品相太難得,所以世人對紅絲硯所知甚少。」
歷朝歷代不少大文豪,都對紅絲硯推崇不已,書上有不少相關記載。
但紅絲硯實在太過稀少,開採又十分不易,所以紅絲硯第一硯之名,被端硯之勝名所取代,但紅絲硯卻不在名硯排名之內,足以證明它的超然地位。
虞幼窈讚嘆不已:「表哥可真厲害,連這麼難得的紅絲硯都能弄到。」
她重新取了一條老墨,注少許水於硯中,墨條磨動,既堅以潤,腴發墨汁,手拭如膏,膏潤浮泛,墨色相凝若純漆。
虞幼窈笑彎了唇兒:「《硯錄》上記載,紅絲硯其異有三!」
「一也,他石不過取其溫潤滑瑩,紅絲硯漬之以水,而有滋液出於其間,以手磨拭之,久粘著如膏。」
「二也,他石與墨色相發,不過以其體質堅美,紅絲硯常有膏潤浮泛,墨色相凝若純漆。」
「三也,他石用訖,甚者不過頃刻,止終食之間,墨即干矣,紅絲硯若復之以匣,數日墨色不干。」
虞幼窈取了玫瑰箋紙,執筆在手,以墨潤毫,提筆回信。
書寫時,頓覺墨紙相滑,毫無滯澀之感,漆墨附於紙上,傾刻間墨干於紙上,墨筆純黑,柔亮。
虞幼窈驚嘆:「果然名不虛傳!」
她絮絮叨叨,又寫了十幾頁紙,零零碎碎,全是家中的一些瑣事,還順帶提了宋明昭吐血昏迷的事。
待覺得手腕有些酸了,虞幼窈終於停了筆。
重新看了一遍回信,總覺得自己似乎寫了很多話,可仔細一看,又感覺仿佛還有很多話沒有寫完。
虞幼窈重新提筆,蘸墨,寫下:「金秋八月,菊相爭放,雖不能與君共賞月之團圓,願與之共嬋娟!」
再過幾日就是中秋佳節,人月兩團圓,只可惜表哥身在山東,不能與她一起過賞月吃月餅。
第440章 岌岌可危
紅絲硯應是表哥提前送與她的中秋節禮。
她與表哥說,以後逢年過節都要記得送節物給她。
表哥一直都記得。
紅絲硯僅僅只是一塊紅絲硯,虞幼窈之所以愛不釋手,是因為不管是紅絲硯的稀少,還是名貴,甚至是上面的每一個細節,背後的每一處不凡,都表達了表哥對她珍之重之的一片心意。
只有真心待你之人,才會不惜代價千辛萬苦地尋來,世間最稀罕的至寶。
因為,在他的心裡,你也是世間至寶,只有世間的至寶,才配得上他心中的至寶,紅絲石是如此。
也只有真心待你之人,才會不惜花費更多的時間與精力,為他心中的至寶,準備世間最難得的至寶,紅絲硯雕刻的紅絲硯更是如此。
虞幼窈取了雙魚刻章,落款蓋印:「山東的局勢如何?」
殷三沒有隱瞞:「冷四少爺慘死,冷府找上了李其廣,讓李其廣主持公道,冷府要求木七少爺以命相抵,但木府不肯,願意付出代價賠償冷府的損失,雙方相持不下,正值朝廷大軍壓境之際,李其廣不想將事情鬧大,打算暫且將此事壓下,容後再議。」
虞幼窈一聽就明白了。
冷四少爺當眾慘死,冷府為了家族名聲與威嚴,要討個公道,只有木七少爺以命相抵,這事才算完。
但是,木府同為氏族,自家的血脈,哪能由著冷府喊打喊殺,真順了冷府的意,木府的名聲何在,威嚴何存?
攸關利益,一切都好說。
但是涉及了氏族傳承多年的名聲,無疑是在挑釁、甚至是撼動氏族的根基。
木府與冷府矛盾不可調和,氏族聯合岌岌可危。
果然!
殷三話鋒一轉,就道:「但是,濟南知府卻不依不撓,以蓄意殺人的罪名,強行將木七少爺關押,木府就算勢大,但自古管治民天經地義,只好請李其廣出面,但濟南知府不給李其廣面子,李其廣也是無可奈何。」
氏族內部的事,朝廷一旦摻合進來了,就會變得很複雜。
虞幼窈仔細一琢磨就明白了:「朝廷大軍壓境,濟南府代表朝廷治下,在這個關口上,濟南知府出了什麼事,這無疑是對朝廷的挑釁,朝廷肯定會立馬發兵,木府和冷府交惡,氏族聯合不穩,李其廣就算再豪橫,也不敢動濟南知府,所以濟南知府有恃無恐。」
換作平常,濟南知府肯定是要給李其廣,甚至是木府幾分面子。
但是!
眼下朝廷平叛大軍壓境,朝官們有了大軍的支持,自是有恃無恐。
殷三點頭:「木七少爺關押大牢內的第三天晚上,中毒身亡,木府得了消息後,勃然大怒,認為是冷府所為,雙方矛盾進一步加深,甚至是加劇。」
虞幼窈笑了:「木七少爺在府衙大牢里中毒身亡,濟南府也脫不了干係,不管是木府,還是李其廣,都會懷疑,冷府與濟南府互相勾結,所以濟南知府關押了木七少爺,是方便冷府在大牢里對木七少爺動手,濟南府與冷府形成了天然同盟,以冷府為首的一干氏族,已經被迫與朝廷牽連在一起,被逼站到了李其廣的對立面,氏族聯盟已經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