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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1:09:24 作者: 猶似
虞霜白仔細一想:「也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這個,」她臉色一松,也沒那麼緊張了:「大姐姐,一會兒去了花會,你可得帶我一起,花會上少不得要應酬,我可不想呆我娘身邊,肯定會無聊死的。」
虞幼窈笑了:「我跟宋三姐姐,齊六姐姐都約好了,到時候一道玩兒,她們從前到外頭走動過,可比我們有見識。」
虞霜白終於放下心了。
虞兼葭聽著這話,心裡又有些發堵了。
虞幼窈的生辰小宴,這才辦了幾天?她就與各家的小姐們有了書信往來,連長興侯花會也要帶著她一起,可見這關係是處近了去。
等到下半年,她的生辰,怕也不好再請宋婉慧和齊思寧過府了。
便在這時,門外傳來軲轆聲響,虞幼窈眼睛一亮,拎了裙擺奔至門口,見長安推著表哥進了屋裡。
虞幼窈聲音歡快:「表哥,你怎麼來啦!」
她這一聲,倒讓一眾人都看去了門口,周令懷吮著笑意:「給舅祖母抄了一篇《保壽延安經》。」
這話可把虞老夫人給聽笑了,轉頭對許嬤嬤說:「聽聽這話,卻是在拿我作伐呢,不知道的人,還當他是真孝順。」
哪兒是給她送佛經,怕是佛經還是順帶,是擔心窈窈今兒要去長興侯府,急巴巴地過來見一面才是真的。
許嬤嬤笑了:「這一舉兩得的事,向來是兩全齊美,可不是真孝順麼。」
姚氏也跟著一道笑了。
周令懷與虞幼窈感情好,虞幼窈頭一次去外頭走動,他不放心藉故過來瞧一瞧,也是人之常情,便是她家兩個小子臨出門前,不也到了霜白屋裡。
楊淑婉撇了撇嘴,抄幾句佛經就是孝順,她前段時間,在安壽堂里立規矩還不知抄了多少佛經,那真是孝順天了去。
虞兼葭抬眸瞧了一眼,就聽到虞幼窈聲音清脆:「表哥,你看我今兒好不好看?」
她垂下頭,頓覺膩味了。
老夫人愛烏及烏,連對一個外人都比自己的嫡親孫女兒更好。
虞幼窈生辰第二天,老夫人就送了周令懷一套上好的牙雕文房,牙雕筆、牙雕筒,牙雕鎮紙,還有牙雕筆擱,可算是貴重了去。
「好看!」周令懷瞧著小姑娘一身碧綠,顯得純淨,比之生辰那日一身貴女隆重,今兒倒是更文雅一些,也是一樣鮮妍好看。
虞幼窈笑得又甜又軟,打表哥手裡拿過經帖展開來瞧:「表哥的字兒寫的好,你抄的佛經祖母一定會很喜歡。」
周令懷輕笑了一聲。
虞幼窈拿了字帖轉頭呈給了祖母:「祖母,快瞧,這是表哥抄的佛經,我看過了,抄得可好啦。」
「我自個長了眼睛,還要你幫著瞧。」虞老夫人嗔了她一眼,周令懷寫的是楷書,嚴密工整,結構齊謹,便是瞧一眼也覺得莊嚴大氣得很。
她哪兒有不喜歡的道理。
將字帖遞給許嬤嬤收好,虞老夫人對周令懷說:「你字兒寫的好,便是佛經抄得也與一旁人不同。」
周令懷恭敬道:「您喜歡就好。」
虞老夫人笑容一深。
虞幼窈已經湊回表哥身邊:「表哥,我還是頭一次參加花會,表哥從前有沒有參加過花會?」
花會這樣的盛事每年都有那麼一兩場,都是京裡頭頂貴的人家操辦,宗室辦得最多,她是沒見過。
周令懷表情略頓,就說:「幽州苦寒,一年頭到也不見得有幾場宴,像這樣的盛會,卻是不曾有過,我從前多是深居簡出,連宴也鮮少參與。」
虞幼窈輕嘆一聲:「可真不容易,哪兒像京里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只要碰著黃道吉日,沒喜事,也能折騰個三分喜慶,今年也是碰著了科舉之年,哪家都有子弟舉業,也是不敢折騰了去,要是往年,年一過,各家的帖子早就紛沓而來。」
而京里的高枕無憂,卻是幽州幾十萬將士守著嚴寒,困苦,流著血淚,拼了命換來的,可幽王滿門卻沒得一個好下場。
周令懷眼底掠過一絲諷刺。
虞幼窈蹲在表哥身邊,小聲道:「表哥,我從前可喜歡看畫本啦,看了許多幽州的畫本。」
從前,每年秋冬季,幽州打了勝仗,捷報傳進了京里,世人慕強,茶樓、書館,到處都是說書、唱書的人傳唱著幽王的事跡,就有許多幽王的話本層出不窮,便是家裡頭的下人也要湊一起講一道。
提及了幽王殿下,少不得要說一說他與王妃鶼蝶情深的佳話。
有一次,她偶然與祖母提及,祖母就笑著說:「當年幽王殿下與王妃可真是跟話本上寫的一樣,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她好奇,就追問祖母。
祖母一邊笑,一邊說:「幽王殿下求王妃的時候,那動靜,可真是滿城風雨,轟轟烈烈……後來我參加了他們的婚事,幽王妃穿著鳳冠霞披,手裡捧了,」她伸手比了一個雞蛋大小,繼續說:「這麼大一個夜明珠,夜明珠澤如紅日,宛如鴿血,可是轟動了京兆。」
小幼窈托著香腮,聽著祖母像講故事一樣,給她講了一場英雄美人的故事,眼兒亮晶晶的,覺得幽王殿下可真是個大好人。
嗯,比父親要好,父親對娘一點也不好。
小幼窈打小就沒了親娘,爹也不疼,在她幼小的心靈里,二叔與幽王殿下那樣的人,是她對父親大的嚮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