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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1:09:24 作者: 猶似
從前父親嫌棄她不曉得輕重,不懂事。
祖母倒是不嫌棄她,可也希望她多學些規矩,還請了許嬤嬤進府。
也只有外祖父他們,待她才是一片赤誠,才會認為,她只是一個半大的孩子的,這個年歲,該想著吃喝玩鬧。
恰在這時,一陣軲轆聲響。
虞幼窈一轉頭,就見了長安推著表哥過來,連忙說:「表哥,你說,我到底哪樣像個小老婆子了?」
周令懷表情微頓,想到小姑娘也時常說他像個「小老頭」似的,這下風水輪流轉了,莫名就有一種喜感。
但小姑娘愛面子,可真不能笑了去,惹了小姑娘惱怒。
周令懷搖搖頭:「表妹也不到十歲,半大一點。」
謝景流挑了挑眉,瞧向了周令懷。
半大的少年坐在輪椅上,一身玄纁黑直綴,顯得莊重,透了雍容矜貴,端是風華內斂,氣度深藏。
除了虞老夫人,表妹鮮少在信里提及府里的人事,上次在信中,卻寫了不少表哥的話。
在安壽堂,謝景流就特別注意周令懷。
似是感受到謝景流不加掩飾的打量,周令懷抬眸。
兩人的目光一碰,虞幼窈便覺得氣氛有些不大對,轉頭瞧了三表哥一眼,又回頭看了表哥一眼。
於是,連忙開了口:「三表哥,這是我表哥周令懷,打幽州來的,這段時間對我一直十分照顧……」
小嘴兒叭叭地說,表哥身子不大好,每日卻還要特地抽時間上窕玉院,指導她練字,課業,琴藝,還斬了青桐的陽桐之木,要親手給她斫琴,之前還送了香扇……
好像生怕旁人不知道,表哥對她有多好似的。
周令懷聽得啼笑皆非。
可謝流景的心情就不大美妙了,摺扇輕敲著手心:「半大一點就學這麼多東西,哪還有時間玩兒?」
小表妹話里話外,都透著對周令懷的親近,喊周令懷表哥,喊他三表哥,他在謝府排行第三了,就不能是「表哥」了?
他是真沒想到,小表妹在虞府里過得還是這樣的日子,心中難免對虞府不喜,難免就遷怒上了周令懷。
虞幼窈到了嘴邊的話,也嘎然而止了,可瞅著三表哥沉了臉,也不敢多說,連忙瞧著周令懷,介紹:「表哥,這是我三表……」
話沒說完,卻讓謝景流一摺扇敲到額頭上:「叫表哥!」
周令懷輕抿了唇,目光瞧著謝景流拿了摺扇的那隻手,卻是十分刺眼,眼底也不覺掠過一絲劃暴戾。
被輕敲了一記的虞幼窈,也是不疼,可她打小就嬌氣,便是與許嬤嬤一起學東西,吃了不少苦頭,這嬌氣的性兒,也改不了了。
她捂著額頭,眨了眨眼睛,瞅著謝景流,瞳仁兒就跟浸進了水裡的黑瑪瑙一樣黑亮。
第175章 平王異動(求月票)
「三表哥,你又敲我頭,哪有你這樣做表哥的,」一邊說著,虞幼窈回頭瞧了周令懷:「表哥就不會拿摺扇敲我的頭。」
雖然,也會拿手敲她額頭。
小姑娘可憐巴巴地眼神,叫周令懷瞧得直皺眉,轉著輪椅行至她眼前,柔聲問:「疼不疼?我隨身帶了藥膏子……」
虞幼窈對表哥眨了眨眼睛,一臉無辜:「本來是有些疼的,讓表哥一關心,就不疼了。」
周令懷是哭笑不得了,突然有點理解謝景流,拿了摺扇敲小姑娘額頭,他這會也覺得手癢了。
表兄妹倆,相親相愛,卻是將他這個「三」表哥給拋之腦後了,謝景流瞧著卻是心塞得很。
明明周令懷住在虞府也才兩個月,從前也是沒有往來過,再怎麼也比不上與謝府的情份。
可他瞅小表妹與周令懷一道兒,兩個人之前有一種無形的默契與氣場,便是誰也插進不去了,已經不是「親近」二字。
這會,虞幼窈想到了三表哥,轉頭:「三表哥,我改天一定要寫信,告訴大表哥和二表哥,就說你不讓我喊你三表哥,讓喊表哥,看大表哥和二表哥依不依你,」說完,她還呶著小嘴兒,煞有其事:「三表哥都這樣大了,怎的還跟一個稱呼較上勁了,」
謝景流表情裂了!
虞幼窈還嘆上氣了,小臉上也是為難:「這兩個表哥都在場呢,總不能兩個都喊表哥吧,我要真喊了,你們兩個都應聲,那多尷尬?」
周令懷淡白的唇間,透了一絲笑意。
謝景流轉頭瞧了他一眼,心塞塞地,剛要說:那怎麼不能他是表哥,另一個是周表哥呢?
就聽到虞幼窈苦惱著說:「總不能喊周表哥吧,沒得生分了,再說了,府裡頭獨一個表哥,旁的妹妹都喊表哥,我一個喊周表哥,那也不合適。」
瞅著小表妹小大人似的,搖頭晃腦地說了一通道理,模樣可里可愛地,可他這麼大一個人,讓小表妹教訓了一通,謝景流也是無語了。
虞府裡頭只有一個表哥,叫表哥也是順理成章,謝府可是有好幾個表哥,總不能越過了其他幾個表哥,獨喊他一個表哥。
這明明在理的話,聽著咱就讓心裡頭不痛快,謝景流瞧了周令懷,沒錯過他唇邊淺淡地笑,卻是有些扎心了。
這一鬧騰,稱呼這事也是過去了。
虞幼窈一時興起,就讓春曉拿來了茶具,擺到青梧樹下,葉芽發了出來後,樹上的葉子,是一天一個樣,頭兩天還是一片嫩綠,如今已經一片碧綠,葉子大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