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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1:09:24 作者: 猶似
    正坐在謝景流對面的周令懷,見小姑娘與泉州來的表哥親近,頓覺喝進嘴裡的茶,也有些索然無味。

    大約這茶不是小姑娘親手做的藥茶,便是難得的雨前龍井,也是失了味道。

    一提起娘與外祖母,虞幼窈軟呼呼地問:「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舅媽們,其他幾位表哥們的身體還好嗎?」

    謝景流笑了:「他們都好著呢,就是時常念叨你。」

    到底是連著血脈,表兄妹倆聊了幾句便親近起來,再沒了隔閡。

    謝景流喚了小廝,吩咐了幾句。

    不大一會,謝府帶來的管事,便領著幾個下人大包小包地拎了滿手,來回了三趟,便是堆滿了客廳中間的地。

    便是虞老夫人也是多瞧了幾眼。

    更別提幾個小的,臉上的興奮更是不加掩飾。

    虞兼葭偏頭瞧了一眼虞幼窈,羨慕虞幼窈有一個這麼有錢的外家,連表哥也長得出色俊俏,尋常人是拍馬難及。

    這時,虞老夫人開了言:「回回來,這東西都要堆得屋子都擱不下,恨不得把天底下的好東西都尋摸來給了窈窈,渾似咱們虞府會虧了我的寶貝孫女兒似的,親家也太客氣了。」

    這也只是玩笑話,沒人會當真,謝景流也是恭敬笑道:「可不是嗎?便是因為不在身邊照顧著,總是擔心少了吃用的,回回來,恨不得將府裡頭都搬空了。」

    虞老夫人哪能不理解,當下就笑道:「這外祖父外祖母要疼外孫女,可是攔也攔不住,也沒法攔了。」

    第173章 簡直太嚇人了(求月票)

    「九閩」傳承久遠,謝府雖是商戶,可規矩,比起書香門第也是不遑多讓,家裡有不納妾侍的家規,男四十無子,只可休妻另娶。

    一大家子都是嫡親的,也比旁的人家感情更深厚。

    更別提,謝府祖上三代,也只出了謝柔嘉一個女兒,還是老來女,打小就是金嬌玉貴著養大,肯將謝柔嘉嫁進虞府,也是因著謝府對虞府有了恩情,再加上虞府規矩,也比許多人家要大許多,至少謝柔嘉進虞府,便沒有人敢虧待了她。

    可萬萬沒想到……

    當初謝柔嘉的死訊傳到泉州,謝府一大家子都上了京城,若非顧及窈窈還在襁褓,兩家怕就要鬧成了仇。

    謝府要將窈窈帶回泉州,也是她請了虞氏族裡德高望重的族老過來說項,又親口作了保證不會虧待了窈窈,謝府也是胳膊擰不過大腿,這事才不了了之。

    虞老夫人垂下眼睛,又抬了起來,對謝景流說:「最近朝中事忙,大老爺和二老爺也是脫不開身,便讓窈窈陪著一道,好好說說話。」

    謝景流便是來者是客,也沒得勞動長輩守在家裡頭,親自等候迎接的道理。

    提及了「朝廷」二字,謝景流眸光微動:「可不行因為我誤了朝中的事。」

    虞老夫人點點頭,轉頭瞧向了一旁老老實實坐著,瞧著乖巧的孫女兒:「你表哥難得來一回,便也不要擱我這裡干坐著,把人請到窕玉院,好好招呼著,也好多說說話子。」

    此舉正合了謝景流的意。

    「謝謝祖母。」虞幼窈也很高興,當下就帶著表哥出了安壽堂。

    她一走,虞老夫人就吩咐下人拿來了禮單,對照著禮單,將謝府準備的禮物,一一送到了各人手裡。

    謝府做事一向周全得很,自是不出了差錯。

    各人拿了大堆的禮物,虞老夫人轉頭瞧向了楊淑婉,問道:「中午的小宴,準備的怎麼樣了?」

    楊淑婉手裡提拎著木槿和桑枝拿不上手的禮物,心中有些不喜,卻還是笑著回答:「老夫人可把心放進肚裡去,媳婦兒打卯時就起身操持了,保管錯不了。」

    待屋裡的人走空了,虞老夫人去了內室。

    有丫鬟過來客廳灑掃,眼尖地發現某個茶杯上頭有一道裂紋。

    小丫鬟嚇了一大跳,連忙喊來了白芍:「白芍姐姐,周表少爺的茶杯也不知怎就裂了一條縫。」

    白芍將茶杯拿手裡一瞧,就喚來了茶房裡的人,仔細敲打了幾句:「……表少爺是自己人,也談不上失禮,可以後做事要仔細些,切不可輕忽大意了去,沒得怠慢了客人,失了府里的顏面。」

    茶房裡的幾個丫鬟,誠惶誠恐地應「是」。

    心裡卻有些狐疑,這奉茶裡頭的講究可大了去,她們都是經過調教之後,才到了茶房做事,每日都會仔細檢查茶具,像缺了角子、口了、磨了杯底的茶杯,是萬萬不能見人。

    今天府里來了貴客,她做事就更仔細了。

    茶杯明明是好的,哪就裂了縫?

    真正是奇怪。

    不過心裡這樣想著,卻也打定了主意,以後更仔細一些才是,免得出了差錯,這體面的差事也沒有了。

    內室里,虞老夫人對柳嬤嬤道:「謝府有祖訓,家中子弟不可入仕,可謝府這位三少爺,打小就瞧出了讀書的天賦,讓謝老太爺送到魯東的梧山書院,原是讓他多學些學問,可這位三少爺也是個能人,不知怎就瞞過了家裡頭,考了科舉,直到謝景流十四歲中了舉人,謝府這才後知知覺,謝老太爺親自上了魯東,拿著鞭子,抽了他一條街,得了保證,他這才沒繼續考,不然……」

    後面的話,卻是沒說了。

    但意思卻是明白的,柳嬤嬤笑言附合:「老奴今兒一見這位謝三少爺,便覺得這人灑脫俊俏,不謝風流,是京裡頭也少見的青年才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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