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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1:09:24 作者: 猶似
往常謝府早些時候就該到了,可這回,眼瞅著四月在望,謝府那邊卻一直沒有消息,虞幼窈原還在心裡犯嘀咕呢。
可見這人是經不起念叨。
楊淑婉的身子一早就好了,可虞幼窈管家,是老爺也稱讚過的,一時也讓她插不去手,這交出去的管家鑰匙,也沒個機會拿回來。
一聽說,謝府要過府拜訪,楊淑婉便坐不住了,連忙上了安壽堂。
走了一路,瞧著闔府上下都勞師興眾,連灑掃的婆子們都比平常更盡心,心中卻是好一通惱怒。
一個黃白的腌臢戶,可真是給了臉子。
虞府好歹也是世代書香,還是官家,謝府的人進了虞府,也是要矮上一頭,哪有這樣巴巴地湊上去巴結的。
真正是沒一點書香氏族的氣度。
謝柔嘉都死了這麼多年,便是從前的姻親,現今也該淡下來了,否則讓她這個繼室如何自處?
老太婆盡盯著謝府的錢眼子裡頭去了,連臉子也不要了。
謝府這回來的是主子,虞幼窈正在安壽堂里,與虞老夫人商量謝府登門的席宴要怎麼安排。
便聽到青袖過來稟報:「大夫過來了。」
虞老夫人轉頭瞧了孫女一眼:「你這個繼母,病是沒好好養幾天,也是才好一些,就上竄下跳著,頭幾天就上我跟前來,說要做規矩,孝敬我,我哪兒不知道,她做規矩是假,想擱我這裡拿回管家的鑰匙是真。」
虞幼窈粉嫩的唇兒,輕翹了一下,沒說話。
有些話,也只能祖母說一說,她一個後輩,可不能置喙了長輩去。
虞老夫人也知道這理兒:「她那頭症可大可小,可輕可重,也是一輩子的事,我哪能答應了她,沒得將來落了病根子,算到我頭上,倒成了孝敬我的差錯,」一邊說著,也禁不住嘆了一聲:「這人啊,年輕的時候不曉得保重身子,到老了,可真是有罪受了。」
那點子病,仔細養一陣就全乎了。
可有人偏就不安生,沒得將自己的身子也折騰了去。
虞幼窈不咸不淡地笑道:「母親也是操心家裡。」
虞老夫人不可置否,轉頭吩咐青袖:「請進來吧!」
青袖應「是」,出了內室。
緊跟著,楊淑婉就進了屋,她穿了正紅的牡丹花裙,顏色鮮亮艷麗,臉上也抹了脂粉,顯得容光煥發,比之前是瘦了不少,卻又多了幾分嬌柔。
向虞老夫人請了安後,楊淑婉就看向虞幼窈。
虞幼窈站起來,喚了一聲:「母親。」
楊淑婉手上捏緊了帕子,面上卻露了笑容,聲音也柔和得很:「窈窈也在啊,這段時間,可真是辛苦你了。」
虞幼窈垂下頭:「母親言重了。」
楊淑婉拉著她的手:「你每日要上家學,還要同許嬤嬤學規矩,也是我身子不爭氣,累得你小小年歲就要幫著管家,這些日子,我也是心急得很,就怕耽誤了你的學業,就成了我的罪過。」
虞幼窈搖了搖頭,沒說話。
楊淑婉這話,是為了拋磚引玉,重頭戲還在後頭。
第158章 嫁妝(求月票)
果然,楊淑婉話鋒一轉,就笑道:「過兩日,你外家謝府就要上門,這可是一等一的大事,可要仔細操持,家裡頭也少不得要辦宴,事也多得很,你從前沒有宴過客,我卻是有些不放心了,少不得也要出面操持一些,免得怠慢了貴客。」
話是大方得體,乍一聽,還真當她有多重視泉州謝府的來人,可這心裡頭到底是怎樣想的,卻也不是她心知肚明,便任誰也能品出幾分滋味。
心思都擺上了檯面上。
淺顯得很。
虞幼窈聞琴知雅,也是鬆了一口氣:「我原還擔心這個,所以就急忙上了祖母屋裡,與祖母一起商量著呢,如今母親病好了,有母親操持著,我就放心了。」
說完了,就大大方方地交上了鑰匙。
虞老夫人一見就笑了。
瞧一瞧,聽一聽,便能知道一個高低深淺來。
楊淑婉也是沒想,虞幼窈卻是輕易就交了鑰匙,瞧著跟前的一大串子鑰匙,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該拿呢,還是不該拿呢。
「家裡頭的事,都是柳嬤嬤在打點著,母親有什麼疑問,盡可問她,不過,母親便是身子好了,也不能像從前一樣操勞了身子,讓自己吃了罪。」
虞幼窈將一個體貼又懂事的「繼女」,彰顯得淋漓盡致。
不管虞幼窈,為什麼輕易就交了管家的鑰匙,只要她肯交,楊淑婉也是鬆了一口氣:「這段時間你管著家裡,事事樁樁我都瞧在眼裡,連你父親也誇你,往後這家裡頭的事,少不得還要你幫著操持一些。」
說完了,伸手就拿了鑰匙,遞給了一旁的木槿。
知道這只是客套話,並非出自真心,虞幼窈笑應了一聲,態度也淡得很。
拿到了管家的鑰匙,楊淑婉是一刻也坐不住了,陪著虞老夫人說了幾句孝敬的話,就急火鐐燃地走了。
虞老夫人瞧著直搖頭,轉頭看了孫女:「你就這樣將鑰匙交出去了?」
虞幼窈挽著祖母的胳膊,撇著嘴兒:「管家有什麼好?哪比得上自己的日子過得舒坦重要?我卻是懶散慣了的,是改也改不了,也不想改了。」
虞老夫人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尖,失笑:「你倒是個心大的,卻將祖母的用心良苦全拋到腦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