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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1:09:24 作者: 猶似
虞幼窈微笑聽著,得了旁人的誇讚與肯定,可不得來了勁頭,學起來更賣力了。
虞芳菲也湊了過去:「多虧了大姐姐,我最近課業長進了許多,就讓姨娘教我做了頭花,做得不好看,大姐姐可不要嫌棄。」
說完,就從丫鬟手裡接過了木盒,打開。
裡頭是用緙、絹、錦、綢、絲做的頭花,有牡丹、山茶,梅花等各種樣子,寶石做了花心,金絲做了花蕊,玉珠做了蕊頭,精緻又明艷。
虞幼窈眼睛一亮,挑了一朵緙絲山茶花:「大周朝時興珠花、簪花、頭釵,花冠等,布樣的頭花還是少見,六妹妹可真是手巧。」
頭花是不如金銀珠玉貴重,卻也更精巧一些,金銀珠玉可做不出來這樣逼真的花形。
見大姐姐喜歡,虞芳菲也是高興:「我也就這個拿得出手,大姐姐喜歡便好。」
虞幼窈挑了一朵淺黃色的梧桐花,拿給春曉:「快幫我戴上。」
她今兒穿了青色的衣裳,這朵桐花正適合戴。
喇叭狀的桐花做得小巧,一絲一縷的蕊絲,從花心裡探出來,下頭穿了黃色的蕊頭,花絲垂在耳則鬢邊,輕搖緩動,卻是極漂亮。
這下,就連站在虞兼葭身邊的虞蓮玉,也是眼神一亮,忍不住湊了過去。
第148章 特別感謝miao的舵主打賞(求月票)
一陣風,挾裹著涼雨一起吹來,孤零零站在一旁的虞兼葭,頓覺連身子也涼透了,便忍不住咳了起來。
短短三兩月!
懶散的虞霜白能沉下心認真學,從前有些膽小的虞芳菲,也大方活潑了些,連虞蓮玉也不大往她身邊湊了,總圍著虞幼窈打轉。
仿佛虞幼窈上進起來,其他人也都跟著一起上進了。
真是姐妹之表率,嫡長之風範。
——
周令懷一直守在窯邊。
到了中午,桐木上透了褐黃煙色,他荼白的臉色也染上了些許情緒,遂將桐木取出,捧在手裡掂量了輕重,以曲指輕輕擊打了幾下,凝神仔細聽聲,半晌才道:「輕、松、脆、滑,四善俱備,」唇畔透了一絲笑意,連沙啞的聲音也透了愉悅:「大善!」
此次刨制琴材,也是恰巧在最後一天,趕上了小雨,是天公作美,原本刨制上好的琴材,有了這一絲濕氣入桐,便是那傳世名琴也做得,也能與小姑娘更匹配,如此想來,便又想到了小姑娘那把「稀聲」,待他這一把琴做好,「稀聲」也要淪為末流。
長安也是鬆了一口氣:「少爺,眼見這琴材是刨制好了,您可得好好休息。」
周令懷撫著琴材,幽邃的眼中難得透了歡喜。
窯房裡燒了炭,裡頭暖烘烘的,可他覺得腿上又冷又疼,之前擔心快要刨制好的桐木出了差錯,便眼神不離地盯著,倒還不覺得什麼。
可這會,便覺得腿疼難忍,竟有些吃不住。
腿疼得厲害,就想做點什麼轉一轉神兒,周令懷低頭,瞧了懷裡天公語襄助作美的極品材琴,便也耐不住技癢了。
他聲音沙啞:「去將我的刻刀拿來。」
長安有些不贊同,猝不及防上前一步,從少爺手裡拿了桐木,擱得遠遠地:「少爺,這琴胎也不是一時半會能做好的,您可不能再繼續熬著,沒得將身子熬壞了。」
周令懷皺眉,倏然握緊了扶手,痛苦地喘了一聲。
長安這才察覺了少爺的異常,也是嚇了一跳,往常少爺的腿症,也沒像今兒這樣疼痛難忍:「少爺,我去找孫伯過來瞧一瞧。」
這時,門口就傳來一道急急的聲音:「表哥怎麼了?」
周令懷呼吸一窒,抬眼一看。
小姑娘穿了青色的對襟衣裙,褶面的裙子上,繡著黃綠色的梧桐小花,喇叭形的花,疏密有致,一片錯落,卻是明亮又鮮妍。
虞幼窈衝進屋裡,一眼就見到表哥面色青白,額頭上覆了一層綿密的汗,頓時驚慌起來:「表哥,你、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我馬上使人去請大夫。」
一邊說著,就慌張地要往外頭跑。
周令懷倏然握住她的手,啞聲道:「別怕,就是腿症犯了。」
頭前幾天腿就疼了,也是不想讓小姑娘擔心,所以就沒讓她知道。
「腿症?這是什麼病症?怎麼以前沒聽表哥提起?是不是很嚴重?表哥臉色好難看,出了好多汗,是不是疼的很厲害?」虞幼窈一聽就更慌了,聲音又快又急,帶了哽咽,都快要哭了,她拿了帕子給表哥拭汗:「孫伯呢,他醫術高明,怎就沒幫表哥治一治?由著表哥這樣疼著……」
疼痛難忍的周令懷,倏然就笑了:「就是當初傷了腿後留下的遺症,天氣濕冷了一些,才會疼,不是什麼嚴重的病症,熬兩天也就過去了,我往常也習慣了。」
他不說還好,一說虞幼窈眼眶裡久蓄的淚,就「啪啪」地砸落下來。
周令懷猛地一怔,晶瑩的淚砸到手背上,卻是砸疼了手,濺落進心裡頭,令他心湖也是止不住地顫動:「我沒事,你……」
「這都三月了,表哥身上還穿著厚襖,披了鹿裘,疼得連說話都抽著氣,你還說沒事,表哥你壞,就會哄我,都沒有告訴我腿症的事,我要是一早知道了,也能想一想辦法,哪能讓表哥受這樣的罪……」
虞幼窈一抽一抽地哭,暗惱自己太大意,竟一直沒有仔細關心表哥的身子,她握著表哥的手,冷得跟冰一樣,就捧起表哥的手,不停地揉搓,還不時呵一呵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