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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1:09:24 作者: 猶似
虞幼窈搖搖頭:「我也是初學,只能凝一些簡單的湯紋樣,卻是教不了你,你想學,便讓二嬸娘給你尋一個厲害的師傅,正兒八經地教你。」
虞霜白連忙問:「是不是我想做什麼樣的湯紋,只要學會了分茶,都能自己做出來?」
虞幼窈點頭:「按道理說是這樣沒錯,不過能做出什麼樣的湯紋,也要看茶藝的高低深淺。」
虞霜白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之後,虞幼窈又展示了幾個簡單的湯紋,是吊足了虞霜白的好奇心。
虞霜白也是抓肝撓肺,求著虞幼窈教她茶藝,虞幼窈就是不教,只說自己茶藝淺薄,怕誤人子弟,可把虞霜白急壞了。
姐妹倆笑鬧著玩兒,不知不覺太陽要落了。
姚氏差使身邊的大丫鬟採薇過來尋虞霜白。
虞霜白已經不氣了,可到底也是有性子的,便道:「我跟大姐姐說好了,今天就歇在她屋裡,與她一個被窩說話,就不回去了。」
說完,虞霜白轉頭瞧向了虞幼窈:「好姐姐,我話都說出去了,你可得答應了,不然我這麼灰溜溜地跑回去,多沒面子?」
虞幼窈也是無奈,瞪她:「你就仗著二嬸娘寵你,換作別個,哪管你怎麼著。」
聽了這話,虞霜白吐了吐舌,心中一星半點的陰霾也徹底散了。
採薇回到二房,向姚氏轉告了這話。
姚氏捧著茶杯,怔愣地坐著。
下午那會,虞霜白氣呼呼地衝去了大房,她心中也是懊悔,不該說了那樣的話,擔心姐妹倆鬧起來,也緊跟著追過去。
內室裡頭,虞霜白哭得厲害。
她到了外間,聽著霜白口無遮攔的話,是又驚又怕,一些話一旦說出了口,傷了姐妹情份不說,鬧到老夫人那邊,老夫人也要對她生隙了。
好在虞幼窈打斷了霜白的話,將霜白安撫住了。
這時,虞宗慎下了衙門,一回府,就聽說母女倆吵嘴了,進屋就問了姚氏。
姚氏也沒瞞著,一五一十地說了:「也是我想岔了,瞧著窈窈近來變了許多,覺得霜兒還是一團孩子氣,就待她嚴厲了一些。」
虞宗慎聽著直皺眉:「霜兒也大了,確實要好好學一學規矩,但霜兒與窈窈卻是不同,只要明事理,知曉輕重,等閒都有我們護著。」說到這裡,他面色淡了幾分:「你待霜兒也不要太嚴苛,沒得壞了姐妹情分,與大房生分了,讓母親心裡不痛快。」
聽了這話,姚氏心裡有些不舒服,卻還是強笑道:「這丫頭氣性大得很,在跟我鬧脾氣,這會還賴在窈窈屋裡,說要跟窈窈一個被窩,不肯回來。」
說完,姚氏便低下了頭。
杯裡頭的熱茶,茶煙裊裊,氤氳了眼目,濕潤了眼眶,人人都羨慕她是三生修來的福氣,才嫁給了虞宗慎這麼一個青年才俊,內閣輔臣。
她也時常安慰自己。
可人如飲水,冷暖自知。
姚氏打起了精神:「老爺剛下衙門,不如在主院歇一歇?」
虞宗慎神色淡薄:「不了,我書房裡還有公文要處理,」想到了虞霜白,他表情微頓:「我先去大房那邊看看霜兒。」
說完,也不待姚氏反應,已經大步走出了屋子。
姚氏陡然捏緊了茶杯,手臂都抖了起來。
虞宗慎與她相敬如賓,給足了她嫡妻的體面,可對她到底有多少夫妻情份,她如今也品出了幾分涼薄滋味。
夫妻多年,她怎麼也瞧不透他的心。
也是令人心寒透頂。
屋裡頭,虞霜白正纏著許嬤嬤教她茶藝,許嬤嬤也沒推辭。
見虞霜白是真上了心,虞幼窈抿嘴輕笑,目光打窗邊一瞥,就見二叔父不知何時竟來了窕玉院,就站在院子裡負手而立,清俊儒雅的身影,棲在高大桐樹之下,竟透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黯淡。
她搬進窕玉院後,二叔父還是頭一次來窕玉院。
第144章 可不能鬧騰了(求月票)
二叔身上還穿著官服,大約是剛一下了衙門,就來尋二妹妹了。
這才是一個真正疼愛女兒的父親。
想到之前她大病一場,除了燒得正厲害的那會,父親下了衙門讓柳嬤嬤請過來瞧了她一眼,之後一連幾天,也沒見著人。
虞幼窈抿住了嘴,走出房間,繡花鞋踩在青石的磚面上,發出了輕微的聲響,一直到二叔父的背後,他竟也沒有察覺。
見二叔父瞧這株青梧,瞧得出神,虞幼窈出聲問:「二叔父,您很喜歡這株青梧嗎?」
表哥每回來了窕玉院,也喜歡坐在書房裡的茶座旁,瞧著外頭的青梧。
虞宗慎背影微動,這才轉過身來,唇邊含笑:「難得見到年份已愈七八百年之久的青梧,有些稀罕。」
虞幼窈愣了一下:「二叔父,您怎麼知道這株青梧已有七八百年之久?」
表哥說要用這株青梧的桐木為她斫制七弦琴,她跑到安壽堂又問了祖母一回,這株青梧的年份。
祖母只說不清楚。
連祖母都不清楚,二叔父是怎樣知道的?
總不會是娘告訴他的吧!
虞宗慎叫她一問,猝不及防就一陣恍惚。
當年,他與大哥還沒分家,見謝柔嘉見得也多,有一次在蓮湖碰見了,謝柔嘉就說了要修院子的事:「你大哥嫌棄我一身銅臭味兒,不曉得風雅,也不耐與我一起說話,你快給我出出主意,這院子要怎麼修?我在通州有個莊子,山上長了一株青梧,聽說有七八百年之久,梧桐是雅物,我打算移進府里,種到院子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