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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1:09:24 作者: 猶似
會做人的人,卻是極少的。
往往不是太聰明,機關算盡,沒得好下場,歷史上這樣的人比比皆是,便是太蠢笨拎不清楚,將自己給作了,府裡頭便是有一個。
既會做事,又會做人的人,就更少了。
虞老夫人微微一嘆:「從前窈窈,懵懂著也不知事,我總擔心她這往後要怎麼辦?可現今瞧著短短一兩個月,窈窈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我心裡頭又難受。」
柳嬤嬤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虞老夫人沉默了一會:「這也好,我這個老婆子總有去的一天,也不能永遠照應著她,還是要她自己能立得住,才不會叫人欺負了去。」
虞幼窈點了幾個婆子,押著周管事和楊媽媽去了主院。
虞宗正便是再不重庶務,家裡頭出了這等糟污的事,又正好叫他碰上了,自然沒有袖手不理的道理,也要跟著一起去瞧一瞧。
一行人,才走到半道就遇著了楊淑婉。
她面上敷了一層厚厚的粉,更顯得臉色慘澹又蒼白,穿著一身寡淡的水色裙子,腰間系了一條寬帶子,將腰掐得又細又緊,一副弱不經風的姿態,也透出了纖細嫵媚。
一見著了老爺,楊淑婉眼眶便是一紅,露出了泫然欲泣的表情:「老爺,妾身管家雖然不如謝姐姐,可這些年來,家裡的一應事務也都是妾身忙前忙後地打理著,這一個嘴裡的牙齒,也時常咬著了舌頭,更何況是偌大的一個家,家裡雖也出過一些紕漏,可也是安安穩穩到了今日。」
她可是沒忘記,頭些天老爺張嘴就拿她與謝氏比較的。
她這一連病了幾日,連管家鑰匙都交了上去,老爺可不得要對她心生愧疚?她主動提及謝氏,便也是為了加深老爺對她的愧疚之心。
虞宗正聽著,便也覺得她說得有些道理,心中的火氣也散了一些。
楊淑婉察顏觀色,心中大定,便是捏著帕子抹了眼淚,淒楚地繼續哭:「我這幾日身上不舒坦,郎中讓仔細養些日子,便是不能繼續操持府里的事,就交了管家的鑰匙,老夫人讓大姐兒管家,我卻是沒意見的,大姐兒是嫡長女,年歲也不小了,也該跟著一起學著管家,給府裡頭其他姐兒們做個表率。」
說到這裡,她話兒是停下來了,可眼淚卻是掉得更凶了,真正是梨花帶雨,好不柔弱——
「楊媽媽和周管事都是用老的人,妾身管家之後,也是依著前頭的規矩,他們做錯了事,妾身也是不知情,可他們偏就攀咬到我的身上了……」
第116章 大事不好了
下午那會,李嬤嬤去尋楊媽媽,才知道楊媽媽沒主動來尋她,卻是因為身邊跟了春曉,分不開身。
便知道大事不好了。
緊跟著莊上的人進了府,周管事帶來的人在府裡頭鬧了事,她不放心,讓李嬤嬤悄悄去汀蘭院聽消息。
結果,李嬤嬤就見著老爺下了衙門,消息也顧不上聽,便匆匆回了主院,稟報了她。
她連忙使人換了衣裳,便要往汀蘭院趕去。
哪曉得,虞幼窈果然領著老爺,綁了楊媽媽和周管事來了主院,顯然這把火是燒到她身上了。
這才有了楊淑婉一見著了虞宗正,就委屈哭訴的情形。
虞宗正剛開始還覺得楊氏的話,說得還像個樣子,聽著聽著,便有些不對味了:「你的意思是,周管家和楊媽媽攀咬你?」
方才窈窈可沒提這事,只說是楊媽媽和周管事欺上瞞下犯了錯。
楊淑婉愣了一下,便又哭得肝腸寸斷:「人都綁到主院裡頭了,可不得是攀咬了妾身?怎就沒把人往別處領了?」
虞宗正臉色又沉了幾分:「你這是怪窈窈不該把人往你跟前領,認為是窈窈故意帶著周管事與楊媽媽上門來攀咬你?」
楊淑婉臉色一白,連忙道:「妾身可、可沒這麼說!」
虞宗正怒道:「你是沒這樣說,可就是這個意思。」
見老爺發怒了,楊淑婉有些不好的預感,便是急忙否認:「妾身是真沒這個意思……」
虞宗正見她還在狡辯,正要發火,虞幼窈便上前了一步:「父親腿傷還沒有大好,可不能動氣,沒得氣壞了身子,母親在主院裡頭養病,前頭發生的事怕也不知詳情,所以便對女兒有些誤會,待女兒跟母親解釋清楚了,母親自然就明白了。」
虞宗正深吸一口氣,緩下了怒火,沉著臉沒說話。
可楊淑婉一聽這話,便暗道不好。
照著情形,老爺回府之後,裡頭還有什麼別的內情,是李嬤嬤沒打聽清楚的?
所以剛才的話,卻是弄巧成拙了?
虞幼窈給楊淑婉行了禮,便娓娓道來:「母親管家多年,卻是勞苦功高,此番母親操勞病重,祖母讓我管家,也是為母親分憂,女兒年歲小,又沒經事,從前也沒正經管過家,卻是誠惶誠恐,不敢有絲毫大意,便是擔心做得不好,非但不能替母親分憂,還要累母親受累,便是處處小心,不敢有絲毫錯漏。」
虞宗正聽得直點頭,顯是這個原因,才發現了大廚房采賣的事,可見是真用心在管家。
楊淑婉僵著臉,笑也不是,哭也不是,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
虞幼窈繼續道:「我也是覺得莊上的菜都長出來,怎麼府裡頭還在外頭採買這麼多青菜,便是問了一句,楊媽媽說今年天氣冷,莊上青菜沒長好,我便想著,其他作物約摸也受了些影響,便見了周管事,商量著要減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