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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1:09:24 作者: 猶似
卻叫春曉喚住了:「四小姐莫不是忘了,這是我家小姐的位子?」
虞清寧表情不由一僵,接著又憤憤道:「大姐姐一個月都沒上家學,我也是見你的位置空著,所以才換過來了,又不是故意搶你的位置。」
虞幼窈理也不理,轉頭看向跟在虞清寧身後的金菊,吩咐:「將四小姐的東西收拾一下。」
金菊小臉一白,也顧不得自家小姐青白交錯的臉色,連忙上前收起了虞清寧的文房寶盒,並青花筆洗,以及筆架,筆筒等物什兒。
叫一旁的虞清寧氣得直咬牙:「虞幼窈,你什麼意思?」
見金菊手腳麻利就將虞清寧的東西,收拾好擺到了第二排中間的位置,虞幼窈終於施捨了虞清寧一個眼神。
「屬於我的東西,即便我人不在,那也是屬於我的,你私自占有我的位置,我也就不同你計較,畢竟,我是大姐姐,自然要包容自家妹妹,但父親說,我既身為嫡長姐,就應當擔起教誨家中弟、妹的責任,因而我少不得要教一教你,不問自取便為竊的道理,還望四妹妹往後,可要知禮守禮,切不可做出失禮逾越之舉。」
虞清寧當場被訓得面紅耳赤,一時間羞惱成怒。
這還沒完,虞幼窈輕笑了下:「以後要記得喚我大姐姐,長幼有序,你這般不知分寸直呼我的名諱,叫外人聽了去,少不得要說你沒規矩,也沒教養,沒得連累府裡頭的名聲。」
輕柔含笑的聲音,透著佛口慈心,百轉千回的柔意,可話裡頭淡淡的警告,卻飽含了一種婉轉深沉的氣勢。
虞清寧滿腔怒火,像被人當場潑了一盆冷水,「噗」的一下全滅了,只剩下「嗞嗞」地火星子,不甘地在心裡頭炸響。
便在這時,葉女先生沉著臉從側室裡頭走出來,手裡握著那把剛打了虞幼窈的戒尺,走到了虞清寧面前:「把手伸出來。」
虞清寧嚇白了臉:「先生,可是我做錯了什麼?」
葉女先生面色嚴謹:「早前大姑娘沒來家學,你要換到大姑娘的位置上,我曾問過你,可曾得了大姑娘的同意,你是怎麼回答的?」
位子也不是說換就換,必須要對方同意後,再徵得先生同意。
「我……」虞清寧心中一窒,不情不願地伸出手。
第一下尺打下去,虞清寧的眼淚就撲哧撲哧地掉,身子抖得跟風中殘葉似的。
葉女先生仿佛沒瞧見虞清寧委屈落淚,戒尺仍然一下一下地重重落下,發出「啪啪」聲響:「你滿嘴謊言,是為不智、不信,私自搶占旁人座位,是為不禮、不仁,三綱五常,乃立世之基準,可五常你便犯了仁、禮、智、信四常,罰你十尺。」
虞清寧被打了不說,還被先生當場教訓,眼淚掉得更凶了,十尺打了一半,就將手縮回到背後。
虞清寧打小就嬌生慣養,又被父親寵著,雖是庶女,可比起虞幼窈這個嫡女,也是不差什麼,她本身又是爭強好勝,事事喜歡攀比拔尖,上家學後有虞兼葭慧質在前,她自然也不甘落後,勤學上進,別說是當著整個府裡頭姐妹們的面兒,被拿戒尺打手心了,就是磕碰一下都是極少的。
葉女先生淡淡瞧著她:「把手伸出來。」
手心裡火辣辣地疼,虞清寧被打怕了,死活不願意再伸手,平日裡頭因著葉女先生有才,願意跟著一起學,也願意敬著。
但在虞清寧心裡頭,葉女先生不過是個在虞府裡頭討生活的和離之婦,心裡頭也認定,葉女先生也不敢拿她怎麼樣。
畢竟虞幼窈一個月都沒上家學,葉女先生不也沒說什麼嗎?
她還能比虞幼窈更過份不成?
第66章 兵不刃血
這樣一想,虞清寧心裡頭就更委屈了,昨兒讓虞幼窈教訓了一通,她被罰了抄寫《女德》一百遍,母親也被禁足抄寫佛經,清秋院的大門被鎖子鎖死,兩個婆子整日守在門口。
早上她來上家學,還要喊婆子開門,得了婆子允許才能出門。
她當場氣紅了眼睛,險些哭了,現下連葉女先生也罰她,所有人都在和她做對。
見她不伸手,葉女先生冷著臉:「出去!」
虞清寧愣了一下,不動。
葉女先生卻毫不留情面:「再不出去,就讓婆子將你拖出去。」
這話就有些嚴重了,虞清寧氣哭了,不服氣地指著虞幼窈:「那麼她呢?一個月都沒來上家學,你怎麼就不將她拖出去?」
虞幼窈剛要將被打腫了的左手拿出來,就聽見葉女先生聲音淡淡道:「頂撞先生,連最基本的尊師重道也不知曉,我卻是不願教導似你這等毫無品性,又不知悔改的人,你回去吧,回頭我自會與虞老夫人說。」
虞幼窈往常雖然經常犯錯,但每回都是乖乖挨了罰,更不曾頂撞先生,一個月沒上家學,虞府裡頭也遞了話,怎麼也輪不到虞清寧來指手劃腳。
再說了,虞清寧毫無姐妹情誼,當場陷姐妹於不義,五倫常里,還要再加一個不義,這麼個不仁不義不禮不智不信之人,也確實不值當教了。
虞清寧狠狠跺了一下腳,捂著臉跑出去了,險些撞到了門口的虞霜白。
她淚眼一瞧,二房裡頭的幾個庶女也都跟在虞霜白後頭,主子丫鬟一堆人,顯是早就到了,就站在外頭瞧她的笑話呢。
想到此處,虞清寧怒瞪了虞霜白一眼,捂臉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