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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1:09:24 作者: 猶似
若能試驗成功,今後也可以作為他保底的手段,興許還能藉此立功。
就算不成,與他也沒甚干係。
周令懷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是道謝:「多謝胡御醫。」
胡御醫點頭,坐到桌子旁寫了兩個藥方,一個是養元秘方,另一個是固本培元,活血散於的藥方。
之後,胡御書又交代了幾句。
長安還不及使銀子,春曉就奉上了一隻精巧的鼻煙壺,胡御醫本想推辭,但一見這鼻煙壺的工藝,他只在宮裡頭聖人那裡瞧過,頓時眼睛都直了,暗嘆虞大小姐大手筆的同時,說了兩句客氣話,就順水推舟收下了。
送走了御醫,春曉當下就折回了青蕖院:「就不打擾表少爺休息,奴婢先回去了。」
周令懷頷首,突然問:「可是表妹身子不舒服?」
胡御醫他是知道的,是太醫院院史,醫術不在孫伯之下,等閒是請不來的,這大半晚上將胡御醫請上門,肯定是發生了什麼。
春曉目光閃了閃,只道:「那倒沒有,是三小姐突然昏倒,老爺拿了自個兒的牌子請了胡御醫過來,自然少不得要給表少爺一併瞧一瞧。」
周令懷點點頭,讓長安去送春曉。
長安一走,周令懷面色微沉,憑空喊了一聲:「殷三!」
院裡一棵枝繁茂密的大樹,沙沙響動了兩聲,一道黑影倏地落在周令懷面前:「少主有何吩咐?」
第54章 搬了石頭砸了腳
周令懷沉聲道:「把虞府今天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一遍。」
他借住虞家,為了安全,自然派人盯著虞府一舉一動。
殷三聲音毫無情緒起伏,周令懷面色淡薄,雙手搭在扶手上,有一下沒有一上地叩著,直到殷三話鋒一轉:「……下午虞大老爺回府,先是去了主院,接著怒氣沖衝去了窕玉樓……」
周令懷輕叩的手指,倏然一頓。
「……虞大老爺一怒之下,打了虞大小姐一個耳光,驚動了虞老夫人……」殷三感受到少主情緒起伏,聲音也多了幾分謹慎,有關虞幼窈的事,更是鉅無細漏,一一交代。
直到事情交代完了,周令懷才道:「知道了。」
殷三身形一閃,不見了蹤影,只有院子裡的大樹上,落了幾片葉片。
周令懷微抿著唇,挨了父親的打,受了委屈,還記得交代丫鬟帶胡御醫過來給他診治,可答應給他的香包,都過了這麼久,也不見蹤影。
「少爺,這個方子是哪裡來的?」身後陡然傳來孫伯激動的聲音。
周令懷轉過輪椅,就見孫伯佝僂著身影,快步走過來:「這個方子,是不是就是謝府秘方,這可是舉世難得的養元秘方,怨不得對少爺效果這般好。」
周令懷蹙眉:「方子拿來我看看。」
孫伯深吸了一口氣,將藥方遞了過去。
周令懷越看臉色越難看,最後連臉都白了,也不禁懷疑,他平常吃的藥膳,莫不是就是這個方子?
這個方子的價值,尋常郎中都能瞧出來,胡御醫不會瞧不出來。
胡御醫慣常謹慎得很,診斷開方都十分保守,一些厲害的手段,幾乎都藏著掖著,不輕易讓人知曉。
胡御醫與虞宗正雖有些私交,但至多也是同袍仁義,與他又是非親非故,絕不可能輕易,就將這麼珍貴的藥方拿給他使。
有沒有可能,這個方子真的是虞幼窈讓胡御醫寫給他的?
畢竟連孫伯都認為,這個方子極有可能就是他最近一直吃的藥膳。
越想越有可能,周令懷一時間面色複雜。
見少爺看完了,孫伯連忙奪過藥言,視若珍寶:「埋在沉香樹下十二年,吸吮沉香樹液的幼蟬,妙,實在太妙了,我怎麼就沒想到,沉香是極其名貴的藥樹,許多方子裡都用沉香入藥,幼蟬長年吸吮樹液,等待破土而出,體內累積了十二年的藥性,能將沉香藥性增強到了極致。」
周令懷沒說話。
孫伯又道:「還有五靈脂,這是寒號蟲的糞便?是了,五靈脂狀如凝脂而受五行之靈氣,所以才有五靈脂之名……」
周令懷聽不下去了,沉著一張臉,轉動輪椅回到了書房。
寒號蟲又名橙鼯鼠,本身就是一種極名貴的中藥,可一想到他要用糞便入藥,恨不得之前沒瞧過藥方。
春曉回到窕玉院,將胡御醫診斷的結果告訴了虞幼窈:「表少爺傷了脊髓,又損了根基元氣,胡御醫說沒法子治,只能調養著,給表少爺開了養元的方子。」
說完,又將胡御醫的話,一字不漏說了一遍。
虞幼窈有些失望,但想到表哥自個兒都看開了,她也沒有必要耿耿於懷,她最近在和許嬤嬤學藥膳,裡頭有不少調養元氣的內宮藥膳,她的靈露對調養身子也頗有奇妙,祖母最近身子好了許多,以後她堅持每日給表哥送一盅加了靈露的藥膳,想必對表哥的身體也是有好處的。
這邊楊氏也折回了嫏還院。
幔帳已經收起,虞兼葭半靠在床頭,臉色蒼白沒有絲血色,一雙妙目含煙水迷離,淡色的唇間,一抹紅艷,透著幽柔入骨的美麗。
楊淑婉坐在床沿,握住虞兼葭的手,虞兼葭見她面容憔悴,透著灰敗,心裡一「咯噔」就問:「母親,父親那邊……」
楊淑婉想到胡御醫說的話,也不敢再說些不好的話兒刺激她了:「胡御醫說,你之前大病了一場,傷了元氣,要放寬心,養心儲血,這病就沒甚大礙,我與你父親夫妻多年,自是能拿捏他的,待過兩日,你父親氣消了些,我再好好與他哄一哄,他保管吃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