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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1:09:24 作者: 猶似
就算有辦法,只怕也是希望渺茫。
否則,孫伯也不會一直瞞著他,直到現在才告訴他。
孫伯輕嘆了一聲:「孫家世代行醫濟世,祖上曾出過一位藥王,自創了一套「氣沖內穴」的針法,家傳《萬症錄》,記載了成千上萬種疑難雜症,其中就有與你相似的病症,以氣沖內穴之法,化開於血,則經脈通暢,雙腿愈。」
周令懷呼吸一緊,擱在膝蓋上的手,倏然收緊:「施展這套針法,可還需要什麼別的條件?」
孫伯點了下頭:「氣沖內穴,是為調動身體元氣,以氣沖於、行氣,你根骨損傷,元氣不能留存,這救人的法子,對你來說卻是一道催命符,所以之前,我並未告訴你這件事,每日以活血化於,固本培元的藥養著你,但效果甚微。」
周令懷輕扯了下嘴角,隨著緊握的雙拳漸漸鬆開,他也恢復了平靜。
「不過,」孫伯話鋒一轉,語氣有些複雜:「近日,老夫發現少爺的根骨,竟有轉好趨勢,想必是虞大小姐每日送來的藥膳起了效果,這應是泉州謝府不傳秘方。」
「九閩」傳承源遠流長,幾乎都有一些不為人知的手段。
據他所知,泉州謝府這一支,是出了名的長壽府,謝家人身體較一般人要健壯,連壽命也比一般人長,人生七十古來稀,但謝府壽高七十不在少數,如今謝府當家的謝老太爺,已經七十三高齡,依然龍精虎猛。
周令懷輕抿了下唇角,神色淡薄,這些日子孫伯已經不止一次,在他跟前提及謝府秘方的事。
「少爺,」孫伯眯眼瞧了少爺一眼,見他一臉無動於衷的表情,無奈:「若是能以此秘方為少爺調養元氣,補元壯髓,興許再過幾年,少爺的身體就能承受氣沖內穴之法,雙腿能恢復行走,就算不能治少爺腿症,也能保少爺根本,少爺至少還能活十年,甚至更久。」
只可惜他暗地裡研究了個把月,竟是毫無頭緒。
周令懷沒有說話。
孫伯還想再勸幾句,就見長安走了過來。
周令懷抬眸看他:「表妹收了畫,可有說什麼嗎?」
「許嬤嬤在教表小姐女紅,不好打擾,小的就將畫轉交給了冬梅。」長安垂著頭。
周令懷抬眸,瞧見了院子裡的一棵杏樹,枝頭上粉白一片,柔態萬千,這是前些天才移栽過來的。
耳旁突然響起小姑娘甜軟的聲音:「……這裡的杏花開得好看,想折一枝回府做香包,送給表哥戴。」
一晃就是十來日!
孫伯沒注意他的異樣,又是一嘆:「少爺的腿有恢復的希望,往後就要更仔細一些,過會兒我做些通經活絡的藥油,教長安一套推摩手法,讓長安每日為您推拿三次,睡前再使湯藥泡泡一腿,以免腿部縮萎。」
少爺不願使手段,從虞大小姐手裡頭討秘方,他也沒法子,好在虞大小姐待少爺上心,每日一盅藥膳,倒也使得。
第39章 氣哭了!
繡閣里,虞幼窈捏了一根繡花針,小心翼翼地在繡布上穿棱。
原本以為,繡一個青竹紋香包應該是很簡單的,可真正實踐起來,才知道有多難!
明明對雙面繡的針法瞭然如胸,可下起針來,就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一針一針下來,好好的青竹紋變成了「毛毛蟲」,七歪八扭,亂七八糟,把她的自信打擊得七零八落。
虞幼窈就不幹了:「照這樣,我何年何月才能繡出一個像樣點的香包送給表哥?還是讓春曉幫我繡一個,沒得讓表哥等太久。」
許嬤嬤無法,悄悄上了一趟北院。
沒過一會子,柳嬤嬤就親自上了窕玉院:「老夫人知道姐兒在學刺繡,擔心姐兒扎著了手,命老奴給姐兒送指套呢。」
指套除了頂頂針,能有個什麼用?
祖母都和許嬤嬤一起折騰她,她還能怎麼辦?
虞幼窈苦兮兮地捏著繡花針,繼續練習,沒一會兒就坐不住了,氣惱地將繡棚子扔進繡簍里:「冬梅和春曉,都能做一手好的針線活兒,香包、帕子這些閨閣私物,她們可以幫著繡,裁衣繡紅也有府裡頭的繡娘,我幹嘛還要受這份罪。」
許嬤嬤:「今兒一早,四小姐上老夫人房裡,給老夫人請安,送了老夫人一條親手繡的抹額,老夫人當場就使柳嬤嬤幫她戴上了,也不知道,老夫人什麼時候能戴上姐兒繡的抹額。」
虞幼窈心態崩潰。
大戶人家的姐兒學女紅,大都為了討長輩歡心,謀一個好名聲,祖母疼她,她當然不需要刻意討祖母歡心,可就是因為祖母疼她,她也想多孝敬祖母,沒道理別的孫兒能做到的,她不能做到。
虞幼窈深吸了一口氣,又將繡簍里的繡棚子重新拿回來。
大概過了二柱香,虞幼窈一個不慎,一針扎到手指頭上,鮮紅的血珠子從指尖上冒出來,疼得她眼淚汪汪,氣哭:「好疼啊,我不學了,真的不學了,刺繡講究技法,是打小就要學的,我都這麼大了,就算學得再認真,再努力,也比不上別人,繡的東西拿不出手,平白惹人笑話……」
許嬤嬤早防著這茬子,用帕子壓著她手指頭,沒過一會子,傷處就不流血了,小心地塗了一層藥膏子,也就沒事了。
「我教給姐兒的是雙面繡,技法在民間已經失傳了,姐兒要是學會了,就是拿得出手的絕活兒,不會比那些打小學習的人差,更不會教人小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