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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1:09:24 作者: 猶似
府裡頭現在是楊氏管家,柳嬤嬤也越不過去,一些大小事務,她就提點著虞幼窈,讓她參與一二,也沒教楊氏知道。
這話說得,仿佛事兒辦成了,都是窈窈的功勞似的。
虞老夫人似笑非笑瞥了柳嬤嬤一眼,這老東西一慣精得很。
柳嬤嬤規規矩矩站在一旁,仿佛沒有察覺虞老夫人的目光似的:「老奴年紀大,府裡頭許多事管起來不如從前得心應手,大姐兒與老奴學了一陣子管家,也是像模像樣,連府裡頭大小帳本都難不到她,這份聰穎敏慧勁頭,頗有幾分老夫人年輕時的模樣。」
雖然有恭維的意思在裡頭,但柳嬤嬤是她跟前的人,不會無中生有來糊弄她,這麼說,那必然是窈窈確實做得不錯。
虞老夫人臉上的笑容止也止不住,見屋子裡沒有旁人,乾脆也不避諱:「你覺得鎮國候世子如何?」
柳嬤嬤一時被問愣了一下,半晌才道:「老奴跟了您也有大半輩子,出色的後生瞧見了不少,鎮國候世子無論是家世、品貌,還是才情,那都是一等一的好,京裡頭誰家後生也不如他。」
說到這裡,就想到了住在青蕖院裡的周表少爺,與宋世子比起來,倒是各有千秋,不分軒至,可惜的是……
虞老夫人只問了一句,便沒有再多言。
第二日,參加春闈的生員便入場了。
科考這些天,京裡頭戒嚴了,哪家哪戶都是關著門過日子,京裡頭倒是難得消停了幾日。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
第37章 約定門生
待七天考完了三場,貢院緊閉的大門終於敞開了。
京裡頭一片熱鬧。
虞善言這些不夠資格入試的,都跑到貢院門口,提前感受貢院氣氛,虞幼窈也想去,但祖母沒讓她出門。
在貢院裡呆了七日的生員們陸陸續續出來,大多人都是一腳深一腳淺,滿臉恍惚,顯然是沒少遭罪。
待第二日,虞氏族裡參加會試的子弟們整裝齊來,給虞老夫人請安,謝老夫人這些日子的照拂。
虞老夫人見他們精神頭不錯,就問:「今年的試題難不難?你們都做完了嗎?」沒問考得好不好。
底下十幾個子弟均是一默,後頭有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想要上前說些什麼,卻教身邊的人拉扯了一把,沖他搖了搖頭。
這一幕,自然瞞不過虞老夫人的眼睛,捻著佛珠的手也頓了頓。
拉人的這個後生,是虞氏族嫡支大長房一脈的三少爺虞善德,也是今次最出色的後生,虞府對他寄予厚望,若能中榜,將來虞氏族裡少不得又要出一個能臣。
便在這時,虞善德恭敬上前:「今次的考題與往常一般,晚生們不才,勉強做得。」
這是謙虛的話,能做完已經是十分了不得了,虞老夫人笑道:「那就好,接下來幾日,你們就好好休息,安心等著放榜就是,」說到這裡,她頓了頓話兒,又道:「你們還年輕,大多都是第一次參加會試,不要想那麼多。」
得了虞老夫人的話兒,大家面上了許多。
虞老夫人留了他們午膳,府裡頭難得籌宴,柳嬤嬤便讓虞幼窈去大廚房瞧一瞧,回北院路過蓮池時,聽到假山那旁有人說話。
赫然是虞善德與另一個叫好像是叫,虞善仁的少年。
「你剛才為什麼攔著不讓我說?」
「不過偶然在金玉樓聽到別人提了一嘴,是真是假都不清楚,就敢往外頭說,不要命了?」
「可這事兒既然教旁人提了,必然不是空穴來風。」
「沒有證據,就不該多嘴。」
「但是,私下裡結交主考官,從主考官手裡得到透露的考題,互相約定為師生,等到學生金榜題名,必定忘不了恩師,這分明就是科考舞弊,對我們這些十年寒窗苦讀士子,也太不公平了。」
「你給我閉嘴!」
「我……」
「約定門生這種事,在前朝都有先例,原是前朝聖祖因輔宰年邁,憾其不能再繼續為國效力,便讓他多收幾個弟子,為國培養才人,是不是科考舞弊還不清楚,你就敢胡咧咧。」
「可……」
「京裡頭誰不知道,金玉樓是威寧侯府的產業之一,一不小心鬧出什麼事兒,虞府都要牽涉進去。」
假山裡頭安靜了半晌。
過了一會兒了:「你不要多想,興許只是尋常的約定門生,與舞弊沒有關係,而且我們背靠虞府,橫豎都與我們影響不大。」
「三哥,我知道了。」
兩人一起離開了假山處,另一旁的虞幼窈聽得卻是頭皮子發麻,右眼皮子跳了不停,圍著假山走了一道,所幸家裡頭來了客,大家都在忙著,假山這邊除了她沒有旁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約定門生,不管是不是與科考舞弊有關,都不該與虞府牽扯上任何關係。
虞幼窈轉身去了北院,將聽到的話兒,一字不漏地說給與了虞老夫人。
虞老夫人面色凝重,再三囑咐虞幼窈不要將這事往外頭傳,便使人去二房尋了姚氏,讓虞宗慎下了衙門來大房一趟,緊跟著又把虞善德和虞善仁叫到屋裡,摒退了家裡頭所有人。
她記得之前在廳裡頭這兩人的異樣。
約摸一盞茶左右,虞善德和虞善仁兩人,面色羞愧地走出了安壽堂,顯然是教虞老夫人教訓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