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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0:57:59 作者: 坡西米
    後來Miss Liu繼續講課,讓大家把課本翻到第三課,秦阮書沒有書,傻呆呆坐在那裡。談君子看不過去,捅了捅秦阮書的後背,秦阮書轉過身,談君子把課本橫過來,兩人湊著腦袋看一本書。

    但不知道怎麼的,估計剛才那個氣沒過去,以及Miss Liu就是想晾著秦阮書,所以談君子和秦阮書分享課本這一行為又惹惱了Miss Liu。

    這次Miss Liu陰陽怪氣地叫談君子站起來。

    「怎麼著?你行俠仗義啊?顯得我就是個惡人啊?」 Miss Liu直接衝過去把談君子的課本也撕了。

    談君子一動不動站著,她其實也嚇傻了。她和秦阮書那時候也不算好朋友,借給她書看單純就是因為看不慣Miss Liu仗著老師身份給學生難堪。

    現在Miss Liu把她書也給撕了,這讓談君子性格里剛的那面一下子就被激出來了。

    於是她吸了幾口氣,把眼淚穩住,盯著黑板上方的白牆鏗鏘有力說道:

    「老師也不是聖人,老師也有做的不對的地方。剛剛秦阮書趁您說話時畫畫,是她的不對,您可以批評她,讓她罰站,但是您把書撕了就是您的不對!」

    「無論如何,撕書是不對的!我覺得您應該向我和秦阮書道歉!把氣撒在學生身上根本不是一個好的老師應該做的事情!」

    還從來沒有人這麼和她說話過,Miss Liu幾乎氣瘋了,唾沫都噴出來了吼道:「你、給我去教室外頭站著去!」

    談君子也氣的手直抖,但她不敢動,因為一動的話破壞了平衡,眼淚就要掉出來了。這時秦阮書蹭地站起來,拉著談君子的手雄赳赳氣昂昂地出了教室門。

    *

    自此,兩人關係越來越好,後來變成了彼此最好的朋友。

    之後的事,談君子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因為後來初中畢業時,Miss Liu還專門私下裡來找談君子。

    當時談君子和秦阮書手挽手走在樓道里,碰到Miss Liu,Miss Liu叫住談君子。

    「還生老師氣呢?」 Miss Liu帶著那種長輩看晚輩的笑,拉住談君子的手。

    初一撕書那事之後,Miss Liu也沒道歉,繼續像個公主一樣經常在班裡擺架子。談君子性子裡擰的那一面被激出來了,幾乎是和Miss Liu冷戰了三年。

    學生怎麼和老師冷戰呢?該打的招呼會打,上課叫回答問題也照樣回答。但就是沒再像以前那樣經常舉手,經常下課去問問題了。

    過了這麼久,快三年,Miss Liu來主動示好,弄得談君子也有點不好意思。她吃軟不吃硬,對方稍稍軟下來,她就開始反思自己也有不對的地方。

    於是談君子小聲說:「沒有。」

    「你這小孩,也屬於我教書這麼多年第一次見。」 Miss Liu笑意盈盈地摟著談君子:「這一晃三年,你都快畢業了,咱們抱抱,昂?」

    樓道里Miss Liu摟住別彆扭扭的談君子。

    這個擁抱維持了很久,Miss Liu還一下下地拍談君子後背。

    Miss Liu沒有真的說「對不起」,但談君子知道,這對Miss Liu來說已經是非常鄭重的道歉了。

    後來Miss Liu還拉過秦阮書的手,把秦阮書的手和談君子的手放在一起,佯裝生氣說:「每次看你倆好的穿一條褲子,我都氣得牙痒痒。」

    隨後她淺淺笑道:「你們都要好好珍惜彼此啊。學生時代的友誼,真是美好。」

    「看到你倆,我就總能想到我教書的初心。」

    不過後來談君子刷貼吧,發現「初中部的Miss Liu」依然是貼吧的熱門話題。據說還是沒變,脾氣還是那樣爆。

    *

    自就鬼屋事件道歉後,秦軻體會到了一個真理,這就是:

    抹平尷尬靠兩件事情,一個是時間,一個是裝傻。後者他還挺擅長的。

    武館後面有個社區桌球檯,年久失修,中間的網還破了個洞。但武館那幫小孩兒經常休息時去玩。有次談君子正和牽牛打桌球,兩人打的都不怎麼樣,還劍拔弩張的弄得跟奧運會一樣。一個自稱張怡寧,一個自稱王楠。

    秦軻在邊兒上觀察了一會兒,結果發現兩人打的是連旋轉都不帶的幼兒園桌球。

    打著一半牽牛有事被師父叫去,把拍子給秦軻拿著。秦軻掂了掂桌球拍站到談君子對面,談君子顯然不太自在,不想和他打。

    「我的發球能接住的人不多。」 秦軻只輕飄飄說了這一句話,談君子就拋去顧慮迎戰了。

    看著小姑娘一臉嚴肅半弓著腰準備接球的樣子,秦軻心裡覺得好笑。手腕上稍微帶點力道,打出了一個帶一丟丟旋轉的球,談君子如臨大敵,一拍子接住以後剛想抽回去,那球如秦軻預料中一般就被抽飛了。

    「哎!」 談君子看那球軌跡奇怪,十分驚異,又有點懊喪:「再來再來!我能接住的。」

    然後談君子就光接這個發球就接了快半小時,每次都有一種明明自己可以接到的錯覺。

    最後一次談君子好不容易接住了,打回去,結果那球卡在網子的洞裡,她氣得直咬牙:「這算的吧,算的吧?!」

    「想什麼呢,當然不算。」 秦軻笑。

    「算的,算的,算我接到了。」 談君子狡辯加耍賴。

    「不算。好了,今天就打到這裡,不玩了。」秦軻把拍子放台子上,也不顧談君子阻撓,留談君子一人在身後跺腳:「再來一次,就一次!這次我絕對就能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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