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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0:57:59 作者: 坡西米
不想讓劉戡繼續在教學樓道里丟人現眼,昌纓把劉戡拖到操場,兩人就坐在籃筐下。遠處有幾個男生在打籃球。剛開學操場上沒什麼人,
「艹,你還真哭了?」 昌纓有些不可置信,沒忍住說了個髒字。
劉戡眼眶是紅的,臉被風一吹還有點發皸。他坐著半天沒說話,就看著風中飄蕩的、掉了一半的籃網,過了一會兒嘆了口氣:「咱學校什麼時候把這幾個籃筐重新安一下,你看這個都歪了。」 劉戡指著頭頂上的籃筐說。
昌纓沒理他,直接問:「分手了?」
劉戡幽幽地回頭,眼眶又紅了:「我他媽剛調整好。」
昌纓沒說話,就等劉戡往下說。
「你說怎麼會有這麼善變的女的呢……當初還是她追的我,在一起後想理我的時候一天八個電話,要麼就是從早膩到晚,不想理我的時候能兩天不見人影,去幹嘛了也不說……後來說分手的也是她,理由居然是嫌我不會吹泡泡糖……!這理由也太他媽不走心了!糊弄我都不好好糊弄!」
劉戡哭得不行的時候就把頭埋在膝蓋里,聲音悶悶的。
真等劉戡說完了,昌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兩個十六歲的少年就這麼七扭八歪地坐在操場上。
想了想,昌纓拍拍劉戡的肩膀。
劉戡盯著那個歪籃筐迎風流淚,突然又有一行熱淚流下:「艹,現在想想我又被騙身又被騙心……真他媽心酸……」
想到這裡,劉戡回頭看昌纓,一字一句:「真的,感情這種事,你要有心理準備。保護好自己。誰當真了誰就完了。」
看著劉戡一本正經的滑稽樣子,昌纓緩慢地吐出了一個「滾」。
劉戡搖搖頭又說:「嗨,我瞎操什麼心啊。談姐會珍惜你的,我看她被你吃得死死的,對你那麼好,肯定不會傷害你。青梅竹馬可真好啊。」
昌纓糾正:「你說反了,是我被她吃得死死的。」 想起那天去超市,談君子死活不肯再扶著他腰,還是他耍了個心眼兒兩人才又恢復如初。想到此就淡淡的心酸。談君子這個人,往前走一步還會往後退三步,任重道遠啊。
這時有認識的男生路過,打了個招呼:「昌纓,劉戡!誒戡哥這是怎麼了……?」
昌纓指了指籃筐:「籃筐歪了,正難受呢。」
那個男生愣了下:「想不到戡哥還挺多愁善感。走了啊拜拜。」
男生走遠,劉戡不知道又動了哪根筋,哭著道:「……可我還是好喜歡她啊!嗚嗚嗚嗚……」
*
新高一這次被拉到城郊的軍事訓練基地,之前都是在學校軍訓,後來好像被人舉報了,說一中校領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老師侵占學生軍訓時間補課。沒辦法,今年只好來這裡,省得又被人舉報。
對於學生來講其實挺哭笑不得的,因為軍訓和補課,你沒法兒說哪個更痛苦。
男生女生分配好宿舍,談君子她們住的是大開間兒,上下鋪,一間房裡擺了二十幾張上下床,好幾個班的女生都給湊一起。袁果也在。
負責一班女生的是劉教官,二十出頭的小伙子,入伍沒幾年,就被派來當軍訓的教官。此時站在女生宿舍里,在一幫女生的注視下教大家疊豆腐塊兒,還有點緊張,在勉力維持著自己的威嚴。
完了以後給大家十分鐘的時間整理內務,然後就要去操場集合。劉教官反覆強調,哨聲一響,立馬集合,三聲哨內必須到場。
整理內務就是把床鋪整好,行李收好,被子疊成剛剛教的豆腐塊兒,以及穿好軍裝。
每個人還給發了個小馬扎兒和小水壺,一會兒集合的時候也要帶下去。
談君子平時在家就會疊豆腐塊兒,她飛快地弄好自己這邊,就跑去幫其他女生疊。袁果此時盤著腿坐在下鋪,看著談君子幫她弄豆腐塊兒,笑著說:「從這個角度看你好賢惠啊~」
談君子翻了個白眼,把袁果撥拉下床:「去去去,床單也要鋪平的,你別坐著了,趕緊把鞋穿上。」
秦阮書也認識了袁果,不過她對袁果的初印象並不是很好。她覺得自己可能陰暗了,因為印象不好的原因是她覺得袁果會搶走談君子。於是秦阮書站在那裡,抱著臂:「自己不疊讓人家幫你,你還好意思坐著,切。」
袁果說:「你的不也是君子給疊的,好意思說我。」 話雖這麼說,但袁果聽話地跳下床開始穿軍裝,穿作訓鞋。秦阮書的重點都放在她居然管談君子叫君子!煩死了!幹嘛這麼親密!
談君子疊好,站起身,看著正互相瞪著彼此的倆人:「你們防曬塗好沒?」 沒有。
秦阮書去找防曬,袁果蹲下繫鞋帶,這時哨聲響了,下樓集合。女生們紛紛拿起小馬扎兒背起水壺往樓下跑。一時間房間裡只剩她們仨。
秦阮書防曬塗了一半,袁果皮帶怎麼也扣不上。談君子蹲下來幫袁果搗鼓她那個皮帶,急得她差點兒上牙咬。弄半天,發現她那個扣子好像是壞的,於是談君子一手抄起三個小馬扎,對袁果說:「你自己手圈著皮帶,你的馬扎我幫你拿,咱們快下樓。」
又對秦阮書說:「防曬你拿上擱兜里,別塗了,快點快點!」
三個女生飛快地跑下樓,此時全年級已經都在宿舍樓前站好,各班教官也都在訓話。全年級四五百人就看這仨小姑娘,一個拎著三個馬扎兒,一個帽子歪的臉上防曬還沒凃勻,一個手裡提著褲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