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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0:53:10 作者: 柔橈輕曼
姜嫿的心猛地顫抖起來,小妤兒的事情已經傳到了京城?
也是,有多少人在暗地裡想要看姜家的笑話,豈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隔壁里響起另外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到底還是個商戶人,也就是攀上燕屼,不然姜家的女兒,也就是個作妾的命。」
「看來你是想把人家小姑娘弄來作妾啊?」
姜嫿這些日子只有從丫鬟和閨友口中得知外面有這些閒話,可當她親耳聽見時,她還是無法忍受。
她渾身止不住的顫抖,雙目赤紅。
隔壁的聲音並沒有停止,「哪敢啊,你們又不是不知道燕屼在皇上面前多得寵,這個人實在了不得,這才幾年,他就爬到這樣的位置,我爹說了,這人只能交好不能交惡,那姜妤是他小姨子,他又是護妻的,真要敢打姜家人的主意,他不得宰了我。何況又沒什麼仇怨,何必跟他過不去,天下美嬌娘千千萬萬,沒必要為了美色得罪他。」
「嘖嘖,那是你不知道姜家姐妹的容貌,我曾有幸遠遠見過燕屼那位娘子一面,那容貌當真是端麗冠絕……」
「當真啊?真有那般美?」
珍珠氣的臉色通紅。
阿大也坐不住,砰的一聲起身撞到凳子,「我去揍死他們。」說著匆匆推開包廂的門,轉身去到隔壁,一腳踹開房門,裡頭坐著幾個穿著錦衣的年輕公子,看見阿大還楞了下,阿大話也不說,上去就掀了他們桌子,菜盤子掀了他們一聲。
終於有人叫了起來,「你誰啊,你幹什麼!」
阿大怒道:「還敢編排我們大奶奶和五姑娘,看我不打死你。」說著上去就是一拳。
阿大練過,這幾個文弱公子自然不是對手,被打的鬼哭狼嚎。
隔壁的姜嫿慢慢起身,面無表情,「過去瞧瞧吧。」
珍珠跟著姜嫿去到隔壁。
姜嫿站在門口好一會兒,她今日穿的一身翠藍色杭綢繡白玉蘭褙子,下身是條白地撒朱紅金絲錦裙,髮髻間插著支白玉簪子,她瘦弱不少,唇色有些淡,整個人看著素淨又淡然,皎若秋月。
她開口道:「阿大,別打了。」
阿大這才住手,又踢了腳邊的公子一眼。
幾位狼狽公子惱羞成怒,想要破口大罵,卻都在抬頭瞧見門口那一道纖細身影時呆住了。
那道身形纖細卻顯裊娜,一身衣裳素淨的很,面上沒有半分胭脂水粉,肌膚如玉,唇色淡淡,看著像是生病了,眼眸里冷清清的,卻又透著濕意,那張端麗的芙蓉面,更加無法讓人忽視。
幾人心頭髮顫,被女子這樣看過,有些心慌。
還是其中一位受不住,指著阿大道:「這位夫人,你家奴婢怎可隨意打人?」
阿大罵道:「我呸,你不知道我為啥打你?方才嚼咱們大奶奶和五姑娘的閒話可嚼的舒服?」
幾位公子立刻知曉眼前這女子的身份。
竟是燕屼的娘子。
姜嫿不願多說,她道:「阿大走吧。」
這地方她不想多待一刻。
阿大朝著幾人揮了揮拳頭,跟著姜嫿離開。
等人走掉,幾位公子這才回神,有人忍不住道:「這位就是燕屼的娘子?竟真是生的美貌,就算生不出孩子又如何……那她家妹妹豈不也是,難怪姓高的鬼迷心竅……」說這話,他的聲音到底小了下去。
…………
姜嫿回到燕府,先去淨房梳洗,也不允丫鬟們伺候,她獨自一人。
梳洗好換過衣裳出來,她還是無法忍住心中絕望又悲傷的情緒,她看著旁邊的雙鸞菱花銅鏡,伸手一推,銅鏡倒在地方,發出巨大聲響,還有桌上的白玉瓶,鑲金嵌玉金絲楠妝盒,全都給掃落在地。
發出砰砰的響聲。
摔成一地碎片。
隔間的珍珠立刻過來,看著地上狼藉一片,擔憂道:「大奶奶,您沒事吧,我……」
「出去!」姜嫿道:「出去,別管我,走開,我不讓你們進來,你們誰都不許進來。」
珍珠不敢多言,擔憂的看了姜嫿一眼,這才退下。
姜嫿又把桌上的一套纏枝牡丹翠葉白玉茶杯給全部砸在了地方。
丫鬟都守在外頭廊廡下,聽見裡頭傳來砰砰砰的響聲。
都擔憂不已。
這聲音持續半個時辰才停歇下來。
沒有大奶奶吩咐,她們都不敢進去。
又過去半個時辰,裡面傳來大奶奶低低的聲音,「珍珠,進來吧。」
珍珠進去,瞧見地上一片狼藉,大奶奶坐在窗欞下的椅子上,呆呆的看著外面。
珍珠把翡翠叫進來,把地上的東西清掃乾淨,又去庫房裡把東西都補上來。
等把房間收拾好,已是日落,珍珠柔聲道:「大奶奶,姑爺待會兒就要回來了,可要把膳食都擺上來。」
姜嫿嗯了聲。
等丫鬟們下去,姜嫿看著煥然一新的房間,心裡一抽一抽的。
她寧願自己心腸歹毒些,去跟那些仇人斗,也不想成為現在這幅模樣,猶如怨婦一般。
她恨現在的自己。
燕屼回來時,丫鬟們已經擺好飯菜,他見屋子裡的東西都換過,也沒過問,陪著姜嫿吃過,又陪著她了會兒話,聊些大理寺的案子,不多時見她靠在他懷中睡熟,這才親吻她的額頭,抱著她回到床榻上,替她掖好被角,去隔間處理公務。
自那一日後。
姜嫿再也沒有砸過東西,看著好似恢復正常。
她每天拼命的吃東西,各種肉類,蛋類,魚類,新鮮的瓜果蔬菜。
不過一個月的光景,她把自己養的白嫩如霜,一身肌膚細潤如脂,嬌嫩豐盈,唇若丹霞,光艷逼人。
之前那段日子,姜嫿病著,燕屼都不敢碰她,怕傷到她的身體。
這一月卻夜夜纏著他索要,被弄的受不住也只抱著他嗚嗚咽咽的。
這一月,她熱情似火。
這一月府中也沒甚大事,就是章嬤嬤被送去了莊子上。
何氏與章嬤嬤都沒有哭鬧,也沒有來求情。
到了七月,天氣炎熱起來。
這天姜嫿早起,燕屼已去大理寺,她昨夜被折騰的厲害,身上還是發軟。
用過早膳,她就有些坐立不安的,到了晌午,剛一起身,一股熟悉的熱潮湧來。
月事來了。
姜嫿僵住,身子顫抖。
她尖叫一聲,把手邊的東西掃落在地,抱著小腹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還是失敗了。
她不過是想燕屼有個孩子,讓燕家有個後人。
麻木的去梳洗換上乾淨的衣裳,出來時地上的杯子已經掃了出去,桌上換了一副新的茶具。
姜嫿平靜極了。
她坐在妝奩梳妝打扮,又換上一身金銀絲鸞鳥朝鳳繡軟煙羅襦裙,一整套的紅寶石頭面,艷麗無雙。
她走置門口,對著外面道:「珍珠,你們都回房吧,今夜不必你們伺候,我與姑爺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