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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0:53:10 作者: 柔橈輕曼
許氏道:「嫿嫿早去早回,外頭還在落小雪,就怕下午落雪會大起來,你讓阿大把傘帶著,斗篷也披好。」轉過頭叮囑阿大,無非是讓她跟緊主子,照顧好嫿嫿。
阿大連連點頭,「太太放心,奴婢省得。」
出姜宅,馬車朝西街過去,鳳滿樓就在西街,高永飛正好是住在那邊的同福客棧。今日雖然又開始下雪,不過接近年關,需要辦年貨的也多,集市上人來人往。馬車走的很慢。姜嫿順路逛集市買下不少年貨和一些不錯的皮毛布料,晌午時集市上人還不見少,她讓車夫先把東西送回姜宅,她與阿大在風滿樓用膳,讓車夫申時再過來接她們。
姜嫿時常在鳳滿樓用膳,阿大習以為常,並未多想,她想法單純,眼中只有主子,對姜嫿的話語是唯命是從。姜嫿也正打算利用這次出行,看看能否找到機會出手,她不想再等下去。高永飛既敢上姜家提親,表明此人妄自尊大,被父親駁了面子,只怕會惱羞成怒的想別的法子。
此人是絕對不能留的。
過去鳳滿樓正好路過同福客棧,姜嫿側頭看了兩眼,客棧里樓下有不少客人吃飯,她掃過一眼,並無高永飛。高永飛帶著宓娘怕不會下樓用膳的,兩人要麼留在房中,要麼去酒樓吃。她打算待會兒去鳳滿樓後,讓阿大小睡片刻,她喬裝一番後就過來同福客棧瞧瞧。今日人多,又是落雪,晌午後雪會大起來,會把所有足跡都隱藏起來。
心思慢慢沉澱下來,姜嫿輕輕吐了口氣,收回目光朝鳳滿樓而去。
只是計劃到底趕不上變化,兩人剛過同福客棧,瞧見前面圍著一圈的人,指指點點,圈內的嚷嚷聲有些大,似有一女子憤怒的聲音傳出來,「你這位小公子怎麼回事?從酒館喝酒出來不給銀錢,還有打人?打了人就想這麼離開,這可不成,我要讓官爺來評評理。」又對四下圍觀人群道:「各位瞧瞧看,瞧瞧他把我們當家的打成什麼樣子了?」
有人嘖嘖道:「這位小公子可是有些過分了,怎麼能把人老闆打成這樣?還想賴帳。」
姜嫿隱約聽見一年輕公子的酒醉聲,」滾開,別攔本公子的路。」
這是高永飛的聲音。
她臉色微變,和阿大過去擠到人群一側,瞧見被眾人圍著的正是高永飛,還有一對三四十來歲的夫婦正與他拉扯著,身後正是一家酒肆。
離的近,姜嫿聞見濃郁的酒氣,顯然是這高永飛剛從酒肆里出來,與酒肆里掌柜發生爭執。
婦人扯著高永飛衣袖高聲道:「你這人怎麼回事?快些給酒錢,還有你看看你把咱們當家的打成什麼樣子了,你也需得賠償,否則就拉你去見官。」
酒肆的掌柜似乎被打的不輕,一臉的血跡。
高永飛喝的迷迷糊糊,聞言譏諷道:「你,你們算什麼,也,也敢這般羞辱本公子,還污衊本公子欠你們酒錢?也,不去打聽打聽,知道即將與我結親的是哪戶人家嗎?我,我可告訴你們,那是……」
姜嫿臉色微變,正想上前阻攔,異變突生,那高永飛不知為何,雙腿忽然彎曲一下,猛的跪在地面上,整個人面朝下倒在地上,把眾人嚇著一跳。
第154章
高永飛一時被摔得有些懵,即將說出口的渾話也給打斷, 倒在地上, 半天都不起來,周圍人群鬨笑一片, 「摔得好,這樣的人就該長長記性。」還有人記得方才他說的話,嘲笑道:「這位摔倒的公子,敢問你方才說要結親的是哪戶人家?」
姜嫿蹙眉,高永飛這一摔完全是雙膝跪在地上, 像是有人打中他的一雙後腿。她正要上前阻攔, 忽有官兵從人群中擠進來, 為首一人穿著官袍,眉深目亮,國字臉,約莫二十來歲的模樣。
姜嫿有些眼熟, 認出是大理寺的官,是夫君的人,去過燕府,有過兩面之緣,隱約記得叫衛鋒。
衛鋒見到姜嫿微微頷首, 才又詢問道:「出了何事?方才聽見有人說要報官。」
婦人上前道:「求官老爺為民婦做主,此人早上來酒肆喝酒, 喝完不肯給銀錢, 抬腳就走, 我們當家的去阻攔要酒錢,他就把人打成這幅模樣,求官老爺做主啊。」
衛鋒看了眼酒肆掌柜,鼻青臉腫,衣衫上還有血跡。立即道:「來人,把這鬧事之人綁了送到大理寺去。」又扭頭對酒肆掌柜道:「還勞煩兩位隨我去大理寺一趟指認一下,趕緊把這事情處理了,畢竟到了年關,希望大家都能過個安安心心的年,是吧。」
婦人連連點頭,「大人說的是,大人真是青天大老爺,能有您這樣的大人是我們百姓們的福氣。」
周圍附和聲一片。
衛鋒道:「成了,趕緊走吧,大家也別都圍著了,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他身後的士兵捉起地上的高永飛,高永飛此刻清醒過來,晃了晃頭,發現被官兵捉著,反抗起來,酒似乎還沒清醒,口中嚷道:「你,你們憑什麼抓我,知道我,我連襟是誰嗎,那那可是……」
衛鋒呵斥道:「還不趕緊把人嘴堵上,讓他胡言亂語說個什麼!」
官兵上前捉住高永飛,捂住他的嘴,強行拖出人群,酒肆的夫妻兩人跟隨去了官府,周圍人見沒了熱鬧可瞧也都散開。等人走開,衛鋒走到姜嫿面前道:「大奶奶,我也先回大理寺去了,這案子也要趕緊處理了。」
姜嫿點頭,「大人去忙吧,不必管我。」
衛鋒離開,姜嫿也沒了心情,和阿大在鳳滿樓隨便用了些膳食就回去了姜宅。因著高永飛的事情,她懷疑這事情是夫君讓人做的,唯有如此能暫時關住高永飛,讓他沒法出去禍害小妤兒。
若這事兒真是夫君所為,高永飛這個年關怕都要在牢房裡待著了。
又在姜宅待了兩日,姜嫿讓明安明成去打探,那日高永飛被抓後,酒醒後願意賠禮道歉,被打的酒肆老闆卻不願意和解,非說要給鬧事的長個記性,省得以後還隨意欺負人。
這種酒醉鬧事不給銀錢打人的事情,其實也沒多大懲罰,無非就是關上半月打一頓板子。
至少這半月高永飛是出不來的。
姜嫿又讓明安明成去查宓娘,宓娘得知高永飛被抓,忐忑不安去牢獄裡用銀錢打點獄卒進去探望,高永飛被欺負的有些慘,飯菜都是餿的,獄卒也時不時揍他一頓,他瘦了一圈,鼻青臉腫,看見宓娘就讓她找關係把他救出去。
宓娘也是心疼,忙不迭點頭。
等離開,宓娘花費不少銀錢給獄卒打點,求他們對高永飛好些,等她離開,獄卒該如何還是如何,並沒有看見銀錢的份上對高永飛和顏悅色,畢竟上頭可是有人交代過的,要好好招呼招呼這犯人。
知曉這些,姜嫿心中更加肯定此時是夫君讓人設下的圈套,加之就要過年,她也不好一直留在姜宅,次日和阿大回到燕府是酉時,夫君竟也在的,她見著反而楞了下,上前問道:「夫君今日怎麼回來的這般早?」
燕屼高大修長的身影正站在廊廡下,旁邊還有衛鋒。聽見她的聲音,他側頭看向院中,幾日不見,她的肌膚仿佛更加的嬌嫩,唇色朱櫻一點,很誘人的模樣,他眸光暗了下,跟衛鋒道:「剩下的事情你看著處理吧,等到過了年,就派人將他遣送回去,若還不老實,記得好好教訓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