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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0:53:10 作者: 柔橈輕曼
幾日下來,郁氏徹底解開心結,就如同姜嫿所說,此事她不算有錯,她只為自己孩子的,那是公婆的報應。
待了七八日,姜嫿有些惦記府里,郁氏也知出去太久該回去,最後依依不捨帶著孩子們回京。
入了內城,兩人住的巷子不同,便要分道而行,郁氏帶著孩子們下馬車,要坐回後面夏家馬車,她把孩子們先抱下去交給乳母,這才轉身鄭重的對姜嫿說道:「妹妹,這幾天謝謝你,我就先回府去,等下次我們再聚。」
姜嫿溫聲道:「郁姐姐慢走,等回了伯府讓人給我遞個信,我也放心些。」
郁氏點頭,輕輕跳下馬車。
車夫趕著馬兒朝著巷子裡頭走出,不過半刻鐘就回到燕府,燕屼在大理寺上衙沒有回,姜嫿吩咐丫鬟們把馬車上帶的東西抬進來,都是莊子上的特產,她自個釣的一桶魚,還有護衛在山中獵的野味,莊子上的的柿子也抬了幾筐回來,可以做成柿餅與凍柿子,剩餘都是莊子上佃戶們種的蔬菜。
燕屼晚上回來就見到一桌子家常菜,姜嫿正言笑晏晏的望著他,「夫君回來了,快坐下吃膳吧,這些都是我從莊子上帶回來的,夫君嘗嘗看可喜歡?」
燕屼就著丫鬟端來的銅鏡盥洗過才坐下,溫聲道:「娘子回來了?在莊子上玩的可高興?」他這些日子忙著處理大理寺的公務,不過還是讓暗衛把她每日行程都回來稟告他的。
說起這個,姜嫿笑道:「莊子上風景怡人,很是修身養性,郁姐姐這些日子也住的很高興,夫君改日得空我們去莊子上住兩日吧。」
「還有幾個月就要過年。」燕屼邊說著邊給她盛了碗清燉黃花魚湯,繼續說道:「不如過了年,初二的時候我們就帶著姨母過去莊子上小住幾日。」他也就是那段日子有時間能休息幾日。
姜嫿自然同意的,用過晚膳,兩人早早歇下,幾日不見,他格外的想念她,夜裡纏著她要了幾次,弄的她精疲力盡,哭哭嚷嚷的。
次日,郁氏給姜嫿遞了信,說已平安到家,家裡無事,一切安好。
日子就這樣過去,轉眼寒冬來臨,白雪飄落,姜嫿按照往年慣例,拒了各種宴會,躲在家裡避冬。到年關時,姜家送來不少皮毛和野味還有各種玉石,送來的皮毛有些多,姜嫿挑選看起來不錯的皮毛給幾個好友送了幾張,也都各自回禮,今年過年是在姜家過的,燕屼領著姜嫿與何氏去姜家宅子。
袁越和姜嫤今年沒回蘇州老家,遂一塊去姜家過的年。
袁越抱著他才剛五個月的胖兒子,喜的見牙不見眼,胖小子穿著赤色勾銀絲小棉襖,脖子上帶著金項圈,胖嘟嘟的,還不會認人,真是學坐長牙的時候,給他什麼都要往嘴裡塞,時時刻刻都要人盯著。
姜嫿給小胖墩包個大封紅,還給幾個未出嫁的妹妹各一袋小金豬,算是過年的壓歲錢。
姜清祿知兩個女婿女兒要回娘家過年,年夜飯準備的特別豐盛,滿滿當當一大桌子。都是自家人,也就沒有分桌,等到女眷們吃完過去偏廳喝茶,姜清祿還拉著兩個女婿喝酒,姜嫿過去偏廳時忍不住囑咐道:「爹爹,今兒不許喝太多,明日我還要跟夫君進宮吃宴,若是喝醉怕明天都起不來,進宮出錯便不好的。」
「爹爹都省得。」姜清祿笑,「嫿嫿放心,不會把女婿們灌醉的,我們再喝兩小盞就過去偏廳喝茶的。」
姜嫿笑道:「那我跟娘先過去偏廳等爹爹。」今兒大年夜,待會兒一家子要守夜的。
出了堂屋,外面廊廡下都掛著紅縐紗燈籠,透紅的光亮將庭院照的亮堂,白雪皚皚,丫鬟婆子們都在抱廈裡頭烤火嗑瓜子閒聊,姜嫿陪著許氏過去偏廳,裡頭的大圓桌上擺著茶水和各色點心果子,幾個姐兒都在,姜嫤也抱著胖兒子袁長勝坐在那兒,她正跟妹妹們說著話,高姨娘雲姨娘也都在。
許氏和姜嫿坐下後,許氏抿了口茶水笑道:「趁著今天過年,給娢姐兒相看了門親事,就是有幾個人選,嫿嫿跟嫤姐兒也幫著挑選看看?」
娢姐兒過了年也十四,該定親,等個一兩年成親就差不多的。
高姨娘是娢姐兒的姨娘,自然是關心女兒的親事,忙不迭的問:「不知太太給娢姐兒相看的是哪戶人家的?」
娢姐兒眉清目秀,低垂著頭,羞人答答。
許氏從袖中掏出一卷宣紙,上面記著幾位公子的姓名與家裡的情況,許氏溫和道:「年前有好幾戶人家上門與娢姐兒提親,一戶是京城裡頭陸家老闆的次子,年紀比娢姐兒大一歲多,可以先把親事定下。還有兩戶,一家也是商人,姓陳,不過是給家裡庶子說親的,年紀跟娢姐兒差不多,陳家庶子庶女有些多,剩餘一戶是官家,戶部提舉卓家裡的幼子。」
許氏說話有些猶豫,正想把幾家情況再詳細介紹下,高姨娘已經忍不住道:「自然是官家做兒媳呀,商戶家有什麼好的。」這話一出她察覺不對,畢竟家裡老爺就是商戶人家的,她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人往高處走,到底還是官家好一些,大姑奶奶,你說妾身說的可對?」
她最後一句是問姜嫿。
姜嫿握著溫熱的茶盞,慢慢說道:「那可不一定,嫁人更看中人品,不然就算嫁到高官家裡,也不定過的開心。」那戶部提舉才正八品的官兒,為何會來上門提親,其實大家心裡有數的,無非看著姜家與燕屼是親家關係,否則就算八品芝麻官也看不上商戶家的庶女。
高姨娘撇下嘴,沒吭聲,她還是有些懼怕姜嫿的。
許氏繼續道:「這三家裡頭的公子,人品我都打聽過,陸家次子性子溫和,以後會跟兄長一同管著家裡的生意,陸家老爺跟我們家老爺亦是相交好友。至於陳家,他家庶子庶女多,不是很得家裡老爺太太的喜歡,與我們家老爺有生意上的來往,我似不太中意的。至於卓家,卓老爺是做官的,家裡卻過的艱辛,長子和老二都已成親,擠在一座二進的院子裡,就剩下的幼子和小姑子還未說親。」
聽許氏語氣,姜嫿知陸家跟姜家交好,陳家雖有生意來往,兩家關係卻只算一般,至於另外戶官家,純粹是想找個打秋風的岳家和有個在大理寺左少卿的連襟罷了。京城裡頭誰人不知燕屼如今風頭正盛,大理寺卿就要致仕,下一任大理寺卿很大可能就是燕屼。京城裡頭芝麻官挺多,卻都算有眼色的,不敢存著這樣的心思與姜家做親家,偏這卓家想得挺美。
高姨娘還是忍不住說道:「我還是覺得卓家好些,家裡當官,孩子們肯定也會讀書考功名,那幼子與娣姐兒差不多年紀吧,若是好好讀書,以後考個進士回來就能當官,那咱們娣姐兒不就是官家少奶奶了?」
許氏輕聲道:「那幼子雖與娣姐兒差不多年紀,卻已經有兩個通房,高姨娘可還要娣姐兒嫁到這樣的人家去?」
高姨娘嘀咕道:「誰家還沒兩個通房,只要不在正房奶奶進門前搞出孩子就沒事。」
姜嫿放下茶盞,揉了揉額頭,正想幫著說道說道,猛地聽見門房姜清祿怒氣騰騰的聲音,「你是不是蠢的,不知那卓家來提親是什麼意思?不就是惦記著咱們家給姑娘的嫁妝,還有燕女婿在官場上的人脈,他們倒是打的好主意,也不瞧配不配得上咱們家的姐兒,一個芝麻官還想著這樣的美事,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