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頁
2023-09-21 00:53:10 作者: 柔橈輕曼
蔡氏重男輕女,東柏是夏家嫡長孫,她捨不得傷害,就拿著宣姐兒出氣,這樣的人就該下地獄,姜嫿眼睛有些紅,惱道:「就該跟她鬧翻,弄的人盡皆知,讓她嘗嘗被人唾棄的滋味。」
郁氏苦笑,「妹妹覺得她會在乎這個?就算弄的人盡皆知她也會否認的,沒用的,往後我會注意些,肯定不會讓宣姐兒柏哥兒在過去她那邊的。」
曹氏嘆息道:「這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郁氏也沉默。
過了半晌,丫鬟們送來熱茶點心,幾人說起別的話來,郁氏這才露出些笑意,晌午留在肅毅侯府用的午膳,姜嫿離開前去看過宣姐兒,小姑娘當初嚇的不輕,現在還有些蔫蔫的,她給宣姐兒把過脈,並無大礙,又掀開衣袖瞧見宣姐兒嫩藕似的手臂上幾個針眼還有一片青紫,那是針扎後留下的痕跡。
姜嫿嘆口氣,回頭跟郁氏道:「還好沒出大事兒,我回去給宣姐兒配著藥膏,孩子用的,手臂上的青紫也能好的快些。」
郁氏又想抹淚,「妹妹,真是謝謝你。」
姜嫿回去的路上,心情不太好,沉著臉。
第137章
回到燕府時已暮色蒼茫, 姜嫿一路上沉著臉,珍珠阿大沒敢多問。回府里時, 燕屼已經歸家, 正在淨房梳洗,她坐在淨房門前等他, 半晌, 淨房門打開,他穿著常服出來, 面如冠玉,姜嫿那快遏制不住的努力慢慢壓回胸腔,好受了些。燕屼見她神情異常,走過去微微俯下身子, 「去肅毅侯府出了何事?」
他俊朗的臉龐正俯視她, 目光溫和。
姜嫿忍不住直起身子, 微微仰頭親吻他的唇角,這才喃喃說道:「的確有些事情, 如今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那肅毅侯夫人所做之事人神共憤, 卻始終算家務事, 告去官府都沒法。她猜蔡氏拿宣姐兒出氣的原因怕就是因為恨郁氏,也恨郁氏同她來往, 蔡氏不能拿郁氏兒子出去,那是蔡氏親孫子,她也捨不得, 於是拿宣姐兒出氣。
「出了什麼事情?」燕屼直起身子,牽著她的手過去暖閣那邊坐下,「同我說說,看有什麼解決法子。」
姜嫿義憤填膺把蔡氏做下的惡事道出,「夫君,你說天底下為何還有這樣的祖母,對待親孫女都下得去這個手。」竟還不遭報應,不過也是,要真有報應一說,上輩子姜映秋,謝妙玉,沈知言,高家那樣的人為何還沒遭遇報應,反倒過的金玉滿堂,天倫之樂。這輩子所謂的報應也不過是她促成的。
燕屼捏著她的掌心摩挲著,微蹙著眉,半晌才輕嘆,「肅毅侯是一灘爛泥,這樣的人家遲早出事,這位侯夫人所作所為更讓人不齒,可惜官府卻不能耐她何,如今之計,也只能讓肅毅侯的大奶奶處處小心,身邊需得有幾日信任之人,若要出門,讓院中奴僕死守庭院,哪怕鬧翻。」
哪怕鬧翻,也不許肅毅侯夫人在接近宣姐兒。
姜嫿也懂,可是有何用,除非肅毅侯府那二老遭橫禍,否則真是難解心頭之恨,擱在她身上,她定讓蔡氏血債血償,可那是侯府,她沒有任何辦法,她忍不住幽幽道:「這樣的人,為何還沒有遭到報應。」
「好了,這件事情能幫她的只有她自個。」燕屼輕聲嘆息,「做母親的若不強勢如何保護自己的孩子?」其實從一開始郁氏因名聲嫁到夏家就是個錯誤,這是魚死網破,同歸於盡的做法,除非世上真有報應一詞,否則郁氏的日子還有的熬。
姜嫿也知,肅毅侯夫人畢竟是郁姐姐的婆婆,她就算再潑辣,也不能真的把肅毅侯夫人給打了。
如今之計也只有讓郁氏更加強硬些,從娘家要幾個得力奴僕侍衛,把住的庭院守成銅牆鐵壁,不給肅毅侯夫人半點機會。
郁氏也的確這麼做的,她回到娘家要來幾個婆子和侍衛把庭院守的森嚴,就算肅毅侯夫人想要看嫡孫夏東柏也不許入庭院,蔡氏氣的跳腳,站在庭院外辱罵,守在垂花門的侍衛無動於衷,只當做看不見,蔡氏就去找長子夏文驥,跟他哭鬧兒媳不讓他看嫡孫子,沒曾想夏文驥沉著臉道:「娘,我能娶到婧兒不容易,你就別折騰了,我知道宣姐兒手臂上的針眼是你扎的,那也是我閨女,你怎麼能下的了這個手?」
夏文驥說這些話時雙目赤紅,「娘,宣姐兒我常常抱她,她和東柏一樣,都是我最疼愛的孩子,婧兒跟我說你扎宣姐兒的事情,我沒說什麼,可我知道肯定是你做的,你以後少來看孩子們。」
蔡氏目瞪口呆,半晌才哭嚷道:「你這孩子瞎說什麼,你你竟然信她不信我?」
夏文驥煩躁道:「娘,您別鬧了,快回去吧。」說罷不肯在同蔡氏多說一句,轉身進庭院踏上台階進了裡屋,見妻子抱著宣姐兒玩鬧,聽見腳步聲回頭看他一眼,臉色就淡下來,「你回來了啊。」又淡聲吩咐丫鬟婆子擺膳。
夏文驥討好的湊到妻子面前,笑眯眯的從懷中掏出個布老虎,「瞧瞧我給宣姐兒帶了什麼回來,給她玩的。」
郁婧接過那小巧精緻的布老虎,揚起嘴角譏諷一笑,倒也沒多說,把布老虎遞給宣姐兒,宣姐兒抱著布老虎還開心,還喊了聲爹爹,夏文驥歡喜的應了聲。
姜嫿擔心郁氏和宣姐兒,常跟曹氏和蘇氏去肅毅侯府陪她,見郁氏的院子守衛森嚴,她們也放心了些。
這日姜嫿回燕府,聽丫鬟們說姑爺跟人在書房談事情,半晌沒出來,丫鬟們不敢隨意進出書房,自然沒人送茶,姜嫿聞言,親自送了壺茶水進去並著兩碟糕點,過去書房那個小院時侍衛不會攔她,她瞧見進去,見到燕屼正跟幾個男子說著話,她都認識,是夫君手底下的人,她過去把茶水和點心擺放在圓桌上。
於正飛正說道:「屬下幾人已查到路榮與陶岩與人私下來往的書信,還找到兩人存在錢莊的大筆銀票存根,另外,兩位大人家中地道里也存著大量金銀財寶,都是兩人貪污受賄的證據。」
燕屼沉聲道:「路榮與陶岩兩人身為兩淮鹽官,卻貪污至此,天理難容,如今罪證確鑿,明日上朝我會覲見聖上,上奏摺道出此事,求皇上聖明徹查兩淮鹽官貪污之案。」
姜嫿聽的半懂,知曉應該是他的公務,不好多聽,悄悄退下。
等到用膳時燕屼才從書房出來,眉峰微皺,見到她才舒展開來,走過去把人牽到隔間坐下,「可等的有些久?我正同正飛他們幾人商量兩淮鹽官貪污之事,這是大事兒,馬虎不得,今夜需要熬夜整理證據,你早些歇下,別等我。」兩人這一年多琴瑟和諧,感情正濃,竟是一次也沒爭吵過。
「那夫君記得早些歇息。」公務上的事情姜嫿不好多說,「我讓小廚房備些吃的,夫君記得夜裡吃點東西。」
「好,都聽你的。」
次日,姜嫿回姜家一趟,去看望幾個妹妹和爹娘,燕屼早已進宮上朝,奏事議政。
百官與帝王議政的位置是在金鑾殿上,眾官由著官宦引著跪拜面聖,帝王道:「眾卿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