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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0:53:10 作者: 柔橈輕曼
    看著人被抓走,圍觀瞧熱鬧的人群亦都散去。

    不出幾日,姜映秋的鋪子被封,謝妙玉拿銀錢去官府交過罰銀,領姜氏回家。

    謝妙玉一路都不太高興,回到沈府才問:「娘,您身上可有銀子,為救你出來,我把家中剩餘銀子全拿去交了罰金。」

    姜映秋不語,半晌後啞聲道:「我兒莫要擔心,我想法子把鋪子贖回來,不會有事的。」

    接下來半月,姜映秋四處奔波,甚至求到姜嫿面前,姜嫿怎麼可能會見她,反倒是阿大出去將她打走。

    轉眼到十月中旬,氣候寒涼,姜嫿換上薄襖,站在廊廡下展望天空。

    大片的晚霞,金色光芒灑落,明日是個不錯的天兒。

    姜嫿輕聲吩咐道:「珍珠,替我準備下,明日我照例帶阿大去靈隱寺上香,晌午不歸,留靈隱寺用素齋,府中你且看顧著。」

    明日就該動手了。

    其實她也想學著燕屼那些手段,可是有何用處?給她們的打擊也是不痛不癢的。

    夫君離開前曾言,讓她莫要輕舉妄動。

    是在懷疑她什麼吧?

    那又如何,到時她不會承認,也沒有證據,沒人能夠查出來的。

    珍珠溫聲道:「大奶奶放心,奴婢這便吩咐下去,可要帶些吃食?」

    姜嫿回神,雙手交握擱在腹前,慢慢轉身回屋,「帶些素菜餅吧,怕靈隱寺的素齋不夠阿大吃。」

    「奴婢省得。」

    次日早起,姜嫿換身素色衣裳,帶上帷帽,同阿大坐上馬車一同前往靈隱寺。

    逢初一來上香的人最多,十五倒是還好,姜嫿跟阿大行至半山腰前,面前開闊起來,靈隱寺躍於眼前。

    姜嫿坐在石凳上歇息片刻,去尋小僧人在客訪的紙板上籤下名字,要下一間房。

    那是座小些的庭院,紙板上早有謝妙玉的簽名。

    姜嫿略略改變字體,簽下一個虛構姓名。

    這些小僧人並不會查探來訪香客的真實身份,登記姓名也不過是為安排香客歇息的房間,省得弄混出錯。

    姜嫿去正殿上香,給過香油錢,領著阿大去後山轉悠會才來到歇息的庭院。

    庭院裡種著顆菩提樹,鬱鬱蔥蔥,枝繁葉茂。

    姜嫿站在樹下待了會兒,這才進房,阿大問道:「大奶奶,可要奴婢端水過來盥洗?」

    姜嫿搖頭,輕聲道:「不必,我有件事情拜託阿大。」

    阿大正色道:「大奶奶請說。」

    姜嫿起身站在窗欞下,望著那顆菩提樹,「謝妙玉三番兩次想要害我,在蘇州隨意拿我東西不說,甚至想要毀我容貌,來到京城更是處處污衊我,甚至在肅毅侯府還想著害我。我方才在後山瞧見她,心中實在氣憤不過,憑甚她欺辱我,我卻要處處體諒原諒她。我心有不甘,阿大可否幫我戲弄她一把。」

    「大奶奶請說。」阿大看著挺興奮的,「依照奴婢說,就該給她一些教訓的,往日我見姑娘心腸軟,也不好多說什麼的。」

    姜嫿背著阿大站著,神色暗暗,說出的話卻透著輕笑,「的確如此,前些日子都還想逼著我幫她們把鋪子贖回來,我又不欠著她們什麼,就給她一個小小教訓吧。」

    她的笑意未到眼底。

    她微微停頓後繼續說道:「我方才瞧見她在後山的池塘邊,你去尋個人使些銀子,推她入水,這會兒已經十月中,天氣涼爽,這樣掉進池塘里,怎麼也該染上風寒,也算給她一個小小教訓。」

    阿大嫌棄道:「大奶奶還是太心軟,要奴婢說就該找人打斷她一條腿。」

    姜嫿笑出聲來,「好了,不說這個,你拿著銀子去後山吧,莫要在她面前露臉,你是我跟前的丫鬟,怕她認出你來,那後山有不少附近的民婦做農活,你買通她們就好,給個十兩銀子就是,你最好帶著面紗,省得露面。」

    阿大道:「奴婢省得,這就出去辦。」又遲疑下,「可是奴婢出去,就剩大奶奶您一個人待在這裡了。」

    姜嫿慢慢道:「無礙,我閂門去裡頭歇會兒,你辦好事情過來敲門就是。」

    說著遞給阿大十兩銀子,阿大覆上面紗帶著銀子出門。

    很快來到後山,阿大果真見到謝妙玉坐在池塘的木凳上,那裡有幾處木亭,應當是專供香客歇息的地方。

    這半山腰的確不少做農活的民婦。

    阿大尋了個面相刻薄些的女人,過去與她商量,只說謝妙玉曾欺辱她,想用十兩銀子讓她幫個小忙。

    十兩銀子於富貴人家不算什麼,對於農戶家裡,抵得上一年的嚼用。

    姜嫿考慮過,給太多難免起反作用,讓人引起更大貪念,十兩是個剛剛好的數目。

    那農婦見錢眼開,何況不是什麼大事兒,她們村子裡婦人打架能把頭髮扯掉大把,頭破血流的。

    農婦接過銀子,喜滋滋的揣入懷中,過去木亭邊的清澈池塘水邊河水洗手。

    謝妙玉看著厭惡皺眉。

    她起身想要離開,農婦亦喝好水起身,不知怎麼腳一歪,直接撞在謝妙玉身上。

    做農活的婦人力氣大,謝妙玉直接被撞進河道里。

    婦人拍腿道:「哎喲,這是怎麼回事,姑娘啊,真是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腳下路不穩,不小心撞了您。」

    水不算深,謝妙玉被猛地撞進去,人都有些摔懵,半晌才反應過來撲騰起來,身上濕透,髮髻也沾水散亂。

    她怒道:「你們還站在岸上作甚,還不快些下來救我。」

    婦人道歉,跟著兩個小丫鬟入水把人撈起來。

    這時候的池水冰涼,凍的謝妙玉發抖,她惡狠狠瞪了農婦一眼,又罵兩個小丫鬟,「還愣著作甚,還不趕緊扶我回寺廟的庭院裡。」

    小丫鬟慌忙扶著人離開,農婦嗤笑一聲,摸了摸懷中的銀子。

    回頭一看,那帶著面紗的姑娘早不知去了何處。

    …………

    姜嫿等阿大離開,來到庭院的菩提樹下。

    幽靜的庭院裡寂靜無聲,只有鐘樓傳來悠遠低沉的鼓聲,伴隨著靈隱寺大殿僧人的念經聲,靜心感化。

    仿佛都能使萬物平靜下來,姜嫿的心卻始終平靜不了。

    她雙手合十,閉上雙眸,喃喃細語道:「求佛祖保佑,這一切都是信女所為,如若有應,全都應在信女身上吧。」

    雙眸陡然睜開,冷漠如霜,她來到謝妙玉將要歇息的房間。

    她每月十五都要來靈隱寺,對謝妙玉的行程清清楚楚。

    她會入住這庭院裡東邊的廂房,每月十五在大殿上香後會在後山的木亭處坐坐,到午時來庭院用過素齋留下歇息,申時離開。

    姜嫿站在東廂房的門前,慢慢推開房門,這間廂房和西廂房沒甚區別,簡單的桌椅板凳和木榻,以及裡頭的隔間,放著大浴桶,供人梳洗。

    她進到隔間,來到浴桶面前,浴桶很乾淨,她面無表情的從懷中掏出一包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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