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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0:53:10 作者: 柔橈輕曼
正當姜嫿昏昏欲睡時,珍珠輕輕走進來低聲道:「大奶奶,表姑奶奶求見。」姜嫿猛的睜開眼,納悶問:「謝妙玉?」
珍珠輕輕點頭,姜嫿輕笑,似有嘲諷:「這真是稀奇了,咱們兩家子當初在蘇州鬧的也夠狠的,她如今還有臉來求見我?」她心裡約莫清楚謝妙玉上門的意圖,明安明成從蘇州過來,她就派兩人輪流去盯著沈家,半月前明成來報信,說是謝妙玉不會經營,又想賺錢,就聽信身邊丫鬟的話,把身上的嫁妝錢都拿去放印子錢,結果不知道被誰給檢舉,說翰林院沈検討的家眷放印子錢,逼死了人,被告去官府。
雖然放印子錢不算違法,可那都是道上混的人才做的事兒,一個翰林院検討的娘子竟去摻和這種事情,結果翰林院學士得知,把沈知言叫去狠狠罵著一頓,明成還道:「大奶奶是不知,表姑奶奶把身上銀錢全都投進去,最後被沈検討辱罵一頓,讓她趕緊停了這事兒,連著手中攥著的印子借條都全部燒掉,賠的血本無歸。」
姜嫿當時聽聞,開心的晚飯都多喝一碗湯,沒想到這過去半個月她竟還有臉找上門來。姜嫿猜她無非是想來敘什麼姐妹情,好從她這裡討些好處去吧,她冷哼了聲:「不見,讓她滾遠點。」
珍珠低聲道:「大奶奶,表姑奶奶再門外哭,說是您不見她,她就待著不走。」
「讓她進來吧。」姜嫿滿眼厭惡,她是想鬧的人盡皆知吧,如此就讓她進來好生生的瞧著,這偌大的宅子可會有一分的便宜讓她占去!珍珠應聲退下,幫著姜嫿捶腿的阿大氣的蹦起來,罵道:「那壞心腸的玩意,大奶奶讓她進來作甚!不如由著奴婢出去將她打走,看她可有臉皮子待下去!」
姜嫿坐起身子,把氣的跳腳的阿大拉在旁邊的紫檀梅花繡墩上坐下,笑眯眯的道:「莫要惱怒,你可覺得你家主子的便宜是那麼好占的?去讓翡翠上些茶水果子進來吧。」
阿大氣呼呼的出去跟翡翠說了聲,又進房伺候著,深怕一會兒表姑奶奶進房欺負主子。
二進的宅子頗小,謝妙玉很快隨珍珠過來,她今兒只穿一身素淨的褙子,看著是以前蘇州那邊的款式,半新不舊的,頭上也只插著一根鏤空金釵,實在寒酸,她一進門就見坐在黃花梨透雕鸞紋玫瑰椅姜嫿,面頰粉嫩,螓首蛾眉,清艷明媚,一身衣裳也是京城最時新的款式,髮髻間的步搖更是流光溢彩搖曳生姿,好不動人。
謝妙玉看的眼熱,如果沒有跟姜嫿鬧翻該是多好,這些東西說不定還有她的一份,不過到底相處十幾年,她對表妹很了解,性子綿軟,當初那麼倔強的鬧翻也怕是因為她搶了沈知言,表妹才徹底惱她,如今表妹嫁給燕屼,狀元郎,不過幾個月就榮升五品水部郎中,這嫁的可真真是好,心裡頭應當早就不生氣吧。
謝妙玉其實心裡頭嫉妒的很,嫉妒姜嫿能嫁的這般好,她遠遠見過燕屼一面,生的不比沈知言差,俊朗無雙,高大修長,更有男子氣概一些,她面上不顯露分毫,未語先淚,拿著帕子輕拭眼淚,柔聲道:「我的好嫿嫿,當初一同前往京城,我原是想著找你一塊走的,咱們姐妹也好敘敘舊,只是到底擔心你還生我的氣,我,我當初真真不是故意的,可如今你有燕狀元郎這樣的夫君,也該釋懷的。」
姜嫿噗嗤嘲諷道:「莫不是你還認為我該感謝你當初搶走沈知言?否則我也不會有這般好的姻緣?」
謝妙玉一噎,「我,我可沒有這般說過。」心裡不由的暗暗思忖著,這些事情都過去一年多,兩人也這般久的沒聯絡,怎麼她說起話來還是夾槍帶棒的。
姜嫿端起茶盞輕抿口茶水,冷淡的問:「你這次過來找我所謂何事?不如敞開天窗說亮話,我們兩家早就沒有來往的必要,當初也都說的好好的,恩斷義絕,你走的你的路,我過我的橋,如今怎麼還有臉來找我?」
謝妙玉羞憤不已,不等她辯解就聽見姜嫿繼續說道:「你搶了我的未婚夫,又想毀我容貌,莫以為這是能夠和解的事情?以為我還是那個麵團一樣的性子?」
「你……」謝妙玉忍了又忍,忍下滿心妒恨,氣憤道:「我知是我做錯事情,表妹不願意輕易原諒我,可如今在京城就只有我們相互認識,我們本就是表姐妹,往後更該和和氣氣的,兩家相互幫襯的啊,嫿嫿,當初我是真的錯了,你想怎麼罰我都成,你你若是還生氣,打我罵我便是,如今我是真的想同表妹和解。」
姜嫿就淡淡的噢了聲,「那我不願意和解,你打算如何?」
謝妙玉氣道:「你不就怕京城眾人說你冷漠無情嗎!」
姜嫿蹙眉道:「謝妙玉你夠了,你我都知我們關係回不到過去,再說過去我們又有什麼關係呢,你不過當我是個隨意拿捏的跟班而已,何曾真心待過我?你每每去姜家找我,總要帶走一堆的東西,有那次你不是去占便宜的?所以也別說的那般高尚,什麼姐妹情,無非就是想來打秋風,你若是想打秋風就直說。」
她說話連拐彎抹角都不會了,何況也是真的不擔心這話傳到外頭去,謝妙玉做下的那些事情傳開,這京城裡只怕人人都要鄙夷她,自個說的這番話就不算太重,畢竟是謝妙玉無恥惡毒在先。
「姜嫿,你!」謝妙玉真是丁點都忍不住下去,因為姜嫿說的這些簡直是把她心裡的那顆膿包給挑破,氣的想撲上去撓花姜嫿那張芙蓉面,旁邊站著的阿大一把握住謝妙玉的手臂,抬腳就踹,阿大生的壯實,這一腳生生的把謝妙玉踹到在地哎呀半天起不來,阿大又高呼起來:「快來人吶,表姑奶奶想撓我們家大奶奶,快來人啊。」說著還不解氣,蹲下身子扭住謝的手臂,啪啪兩巴掌胡亂拍在她的頭上,弄的髮髻都亂起來。
謝妙玉擋著臉,胡亂尖叫。
抱廈處守著的丫鬟們立刻跑進來,見謝妙玉倒在地上,阿大壓著她,珍珠急忙走到姜嫿身旁,擔憂道:「大奶奶,您沒事吧?」
姜嫿撫著胸口驚嚇道:「表姐方才又想撓我的臉。」她一副後怕的模樣,謝妙玉還在尖叫:「姜嫿,你就不怕外人知道你個狀元郎娘子毆打表姐,冷漠無情!」
「你這話就錯了,明明是你想撓花我的臉,我身邊的丫鬟護我這才出手傷到你,不若你就去外頭把事情傳開,我是丁點都不會懼怕的。」姜嫿接過珍珠遞過來的熱茶呷了口,「來人,送客!表姑奶奶不存好心,往後也不許她進府。」
謝妙玉被丫鬟們扯住出去內院,又一路推嚷著出府,謝妙玉沒臉見人,又怕真的鬧翻臉把以前她在蘇州做的事兒宣傳出去,是以連鬧都不敢鬧,灰溜溜的上馬車回沈府,回去她本想惹夫君一番憐惜,凌亂的髮髻和妝容都未打理,等著沈知言下衙回府,她才哭著過去找人,見面就哭道:「沈大哥,你瞧瞧姜嫿做的好事。」
沈知言聽她提起姜嫿,臉色驟冷,又見她髮髻凌亂禮儀不整的模樣,冷聲道:「你又去尋姜嫿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