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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0:53:10 作者: 柔橈輕曼
    兩人回到床榻上,丫鬟進來熄燈,只餘外間一盞燈。姜嫿原本穿著中衣,全被燕屼剝開,露出裡頭繡著牡丹花的月牙色褻衣,他低頭親吻,擱著褻衣含住兩顆櫻果,姜嫿緊張的抓緊他堅硬的手臂,「夫君,我還不舒服著,今日怕是不能夠伺候夫君的。」

    燕屼順著她雪白的胸脯移到頸子和臉頰上,最後封住她的口,啞聲道:「嫿嫿,我只是想親親你。」在京城的九個月,他日日夜夜想著她,回來才與他洞房,只有一次,如何能夠滿足。

    他還真的只是親她,親的身上濕漉漉的就抱著她睡下,高大修長的身軀把她整個人抱在懷裡,掙都掙不脫。

    翌日早起,兩人用過早膳,珍珠吩咐馬廄備馬,這次備了兩輛馬車,後面跟著珍珠翡翠,馬車裡擱著給張老送的禮,姜嫿與燕屼坐在前頭的馬車上,那個范立也立在大門口伺候著,這次也不敢偷看姑娘,老老實實的低頭候著。

    姜嫿並不看他一眼,等著燕屼上到馬車上,伸手把她也拉上去。

    兩輛馬車依次出巷子,朝著場外而去,一路顛簸搖晃,姜嫿昨夜沒睡好,現在靠在迎枕上打盹,被燕屼攬入懷中,柔聲道:「快睡吧。」

    醒來的時候就到青城山腳下,兩人上山,丫鬟抱著禮跟在身後。

    來到半山腰的小院前,門前冷冷清清,往日那些求醫的人並不在,許是都知道神醫心腸冷,求也求不到,漸漸的就沒人肯來青城山了。

    推開柵欄門,姜嫿進到院子裡頭,上前敲響木門,張老過來開門,見著是她,表情淡淡的,「進來吧。」

    姜嫿進到木屋裡,丫鬟們跟著把禮送進去,張老沒拒絕,指指角落的木桌子,讓她們把東西擱在上頭,然後把人都攆出去,連著燕屼也不例外,只余兩人留在木屋之中,張老讓姜嫿坐好,給她診脈,過後也不吭聲,提筆在旁邊寫著方子,姜嫿忍不住道:「張老,我是來跟您辭行的,再有半月我要隨夫君一同前往京城,到時不知何時能夠再見您老人家一面的。」

    她知道張老怕是不願意離開這個地方,隨她一起去京城的。

    張老枯柴一樣的手微微頓住,半晌後才道:「正好你試藥也結束,今日我便給你開張方子,這藥你要足足喝夠一年,當初給你開的泡藥浴的方子也記得帶好,往後七天泡一次,泡個幾年都沒有問題的,那是增強你體質的草藥。」

    姜嫿道:「我都省得。」她略微遲疑後問道:「張老,敢問這試藥到底有何用?不知可幫到張老什麼?」

    張老起身把手中寫好的方子遞給姜嫿:「我今日正好同你說這個事情的,那試藥對你身體有好處也有壞處……」他說著轉身在牆壁旁立著的木櫃中取出一小包用宣紙包著的東西,姜嫿好奇問:「張老,這個是什麼?」

    張老並不說話,打開宣紙,露出裡面土褐色的粉色,他用指甲颳起一點,彈入姜嫿鼻翼間,姜嫿只覺得一股辛辣的味道入鼻,竄入喉間,她覺得腦子有些發昏,甩了甩頭,倒也漸漸清醒過來,她面色古怪的問:「張老,這個是什麼?」

    「蒙汗藥。」張老淡聲道:「這藥對你不起什麼作用,不僅如此,一般的毒物對你來說都不會起什麼作用的,這就是你試藥的好處。壞處則是,你這具身子裡就帶著毒,我甚至不知道能不能清除你體內的毒,也不知這些東西聚在你體內會如何,不過你且放心,至少是死不了的,想來沒有太大的害處。」

    他一邊用毒物改變著她的身子,一邊用溫補的草藥幫她強健身體。

    姜嫿鬆口氣,「死不了就好。」至少目前她還不想死,那些人不弄死,她一直都不得安寢。

    張老望著面如芙蓉的姜嫿,心底嘆息一聲,當初她來青城山求醫,知曉她也名嫿,他就心軟起來,他想起女兒臨死前還被人下藥凌,辱。這樣漂亮的姑娘,怕也容易遭人覬覦,這才有了讓她試藥的想法,或許是他著魔太深,他總是一遍遍想著如果他的嫿嫿,他就該把一身的醫術教給她,包括那些陰暗的使毒法子,或許這樣,當初嫿嫿也不會喪命。

    他去姜府幫著醫治好姜清祿,他就知道姜家也遭人暗算,後來姜嫿說想跟著他學醫,他也同意下來,哪怕知曉她熟讀的都是制,毒,藥和使毒的法子,他也沒太阻擋,只是想要更好的利用毒物,也必須熟知更多的草藥藥性,必須知道救人的法子,他才逼著她熟知各種草藥的藥性。

    他知道姜嫿心裡有仇恨,他沒有多加管過,她能夠想要學這些,就表示她不會被人輕易欺辱的,不會如同他的嫿嫿一樣。

    「你走吧。」張老回神,把那包蒙汗藥裝起來放回櫃中,「姜家人我都會幫著照應的,你不必擔心,不管如何,我也算是你的半個師父,只是師父有句話要囑咐你。」

    姜嫿雙目噙淚,坐直身子:「嫿嫿聆聽師父教誨。」

    張老直直的望著她,「你往後不管如何,都要記得,不可做出讓親者疼仇者快的事情來,凡事需忍,暫且忍耐也是無妨,你若是出事,最傷心的只能是你的家人。」他閉上一雙深陷渾濁的眼,「我書架上的那些醫書手札,你拿些去吧,想挑選什麼都可以。」

    姜嫿起身,提起裙角緩緩跪在地上,給張老叩三個頭,「嫿嫿多謝師父。」

    …………

    姜嫿跟著張老進屋,燕屼就和兩個小丫鬟坐在院子外的石凳上等著,兩個小丫鬟明顯很焦急,不停的朝著木屋裡頭張望,燕屼挺直脊背坐在石凳上,他一般都很有坐姿,不會鬆懈下來,他坐在那兒,緩緩問道:「你們在擔心什麼?」

    珍珠翡翠相視一眼,珍珠福身道:「回姑爺的話,奴婢們並沒有擔心什麼,只是姑娘進去有些久,奴婢們惦記著。」姑娘幫張老試藥的事情只有她們兩人和阿大知曉,姑娘囑咐過她們不許對任何人說起,她們連著姑爺都不會說的。

    燕屼面容冷淡兩分,又問:「平日給大奶奶泡澡的那些是什麼藥?」

    珍珠咬牙道:「姑娘身子有些弱,拜張神醫為師後,張神醫幫姑娘調理身子,這些藥浴就是幫著姑娘調理身子的。」

    燕屼就不說話,過了半晌,見到姜嫿推開木屋的門走出來,懷中抱著一個錦盒,她慢慢走到柵欄前,回頭望一眼,目露不舍。他起身迎過來,從她懷中接過錦盒:「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兩人一路無言,那隻錦盒被放在車廂的角落裡,燕屼問她:「娘子,裡面裝的是些什麼?」

    姜嫿慢慢的曲起手指,「是我從師父那兒拿的醫書,我要去京城,沒有師父教導醫術,師父把他寫的手札都贈與我,我去到京城也可以繼續學習的。」

    燕屼敲敲案幾,「你膝蓋可好些?當初我離開蘇州時,你膝蓋還未好起來的。」

    姜嫿輕聲說:「塗了三個多月的藥膏,已經好透,不會落下病根的。」

    燕屼嗯了聲,「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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