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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0:53:10 作者: 柔橈輕曼
許氏在一旁聽的擔憂不已。
姜清祿嘆道,「那人顯然有備而來,帶著斗笠,看不清楚容貌。」
姜嫿問道,「爹爹走南闖北這些年,對各地的口音肯定極為熟悉,那人的口音爹爹可還記得?」這至少也是一條線索。
姜清祿一怔,眉頭漸漸皺起,仔細回想起來,「那人似是梁州人口音,此番我前往梁州,也正好查查可有此人,雖沒看清那人的容貌,不過糾纏期間,曾見他左耳後跟處有顆痦子。」
許氏緊張道,「老爺,你此去梁州定要小心些。」
姜清祿道,「你們放心吧,既讓那人得逞一次,便不會給他第二次機會。我離開後,府上能整頓的你們便整頓,無需顧忌什麼。」
姜嫿輕輕點頭,「爹爹路上一定要小心,不必擔心我和娘親。」
陪著爹娘說了會兒話,姜嫿去前院陪小姜妤玩了會,她心裡存了事兒,陪著小姜妤半個時辰便回皎月院,晚膳都吃得不多,燕屼也看出她的異常,思忖下問道:「娘子心不在焉,可是出了什麼事情?」
姜嫿蹙眉,蔫蔫說:「爹爹明日啟程去梁州,我擔心他的身體。」還是她無用,從著那些醫書上沒學到本事,若再給她一些時間,她便能做一些防身的粉末了。
燕屼就道,「娘子不用擔心,父親定能平安歸來。」
姜嫿豈不知他這是客套話,兩人又無感情,她還綁著他入贅姜家,能心平氣和的同自己說話已極有修養,她認真道謝,「多謝夫君,借夫君吉言,只盼爹爹此行能平安歸來。」
第27章
翌日早,姜清祿帶著護衛啟程前往梁州, 姜嫿去門前送別, 望著馬車漸漸駛遠, 她絞著帕子心煩意亂, 回到皎月院仍不能靜心,去書房翻閱醫書,那本手札上記載著幾味古香方子, 還有幾味藥粉方子。
這古香各有乾坤, 梅花香是簡單的清香, 能夠淨化室內氣息。百合香能靜神凝氣, 清淨雜念,乃是安神香。荼蕪香能夠去除雜味, 驅蚊驅蟲。久和香能使人動情。還有一味反魂香,味道清雅, 香味淡淡, 使人沉沉昏睡,香盡人醒, 是一味極難得的迷香,卻不會讓人自知,只道睡了一覺,神清氣爽。
另外幾味藥粉方子便有驅蟲粉,止血粉, 夜酣粉, 顧名思義驅蟲止血之用, 另外一道夜酣粉同反魂香的功效差不多,卻強勁很多,粉末入鼻,人便會立刻昏迷過去,身上酸軟無力,很好的防身用品。
這些古方早被姜嫿背下,每味粉和香的配方比例她都記得清楚。
這些都不是外頭能買到的藥粉和香,她打算自己試著做些。
將醫書放在錦盒中鎖好,姜嫿回房換了身衣裳,跟春蟬道,「你們在家候著,等到姑爺出來,同他說一聲,便說我去集市一趟,晌午讓他自己用膳便好,無需等我,我在外頭吃。」
春蟬應聲是,姜嫿帶著阿大翡翠出門,去到集市,她去藥鋪買了沉香,棧香,龍腦,黑角沉,細辛,麝香,檀香,雞舌香,愉果,甲香,醉心花等等不少中藥材和香料,阿大好奇道,「姑娘,您買這些作甚?」
姜嫿接過小二遞過來包好的東西,輕聲道,「娘說夜裡睡的不安穩,我從著古方中找到一味百合香,乃是凝神香,能夠凝神靜氣,便想著做來試試,這事兒莫要同外人言,我想給娘一個驚喜,可記清楚了?」待把手札還於神醫,這些古方都在腦中,便無人可知她會這些東西。
阿大笑道,「姑娘放心,奴婢保證不會亂說。」府上下人們還是習慣喚她姑娘。
買到所需東西已到午時,姜嫿道,「時辰不早,我們去雲雀樓用過膳再回吧。」
雲雀樓是蘇州最大酒樓,酒樓招牌菜清燉蟹粉獅子頭和白切雞,清燉蟹粉獅子頭肥嫩鮮香,青菜爽口,白切雞爽肉滑,肉嫩骨香,姜府的廚子都做不出雲雀樓的味道。
去到樓閣帶窗的位置,姜嫿坐下,點好菜式,翡翠將方才買的東西擱在一旁放好,阿大陪在她的身畔,姜嫿順著窗欞朝外瞭望,竟見謝妙玉和個年紀相仿的少女一塊朝這邊走來,兩人指了指雲雀樓,顯然是來這兒用膳的。姜嫿掃了一眼,面露厭惡,那少女她認識,是沈知言的庶出妹妹沈欞月,正是沈老爺極為寵愛的那位妾侍所生。
她道,「翡翠,把我方才買的東西拿過來,我瞧瞧可有買漏了什麼。」
翡翠把東西搬到食案上,姜嫿又道,「這飯食也不知何時能送來,有些餓了,翡翠,阿大,你們去幫我買份酒釀圓子過來,就在酒樓下面,你們一塊去吧,多買些回來,你們也先墊墊肚子。」
兩個丫鬟不疑有他,一塊下樓去買酒釀圓子。
姜嫿打開藥袋,從中取過小半粒愉果,把剩餘裝好放回原位。纖細玉指把玩著那小半塊愉果,這可是好東西,夜酣粉和反魂香都離不開它,她慢慢的將它碾成極細的粉末,藏於袖間,剩餘的被扔回藥袋裡。
剛弄完,珍珠翡翠買完酒釀圓子上來,姜嫿剛用一口,閣樓下傳來咚咚的腳步聲,還有沈欞月的聲音,「妙玉姐姐不用擔心,我兄長心中有你的,等他想明白定會見你的。」
謝妙玉哀愁道,「可是我聽說沈大哥這段日子委靡不振,流連酒鋪……」
兩人一上到閣樓就撞見坐在窗欞旁的姜嫿,她的帷帽擱在一旁,露出花顏月貌,做婦人打扮,卻還透著女兒的嬌憨,有種別樣的嬌美,謝妙玉瞳仁縮了下,一張俏顏冷了下來,她幾步走到姜嫿面前哼笑道,「你竟也有臉出來。」
姜嫿推開面前的酒釀圓子道,「你都有臉,我為何沒臉?」
謝妙玉怒道:「姜嫿,你得意個什麼勁兒,被沈大哥退婚,你也不嫌丟臉,連個男人都不留不住,鬧得人盡皆知,現在可好,整個蘇州都知你被人拋棄,隨意尋了個男人入贅,亦不知在哪找的男人,你也不嫌棄!」
「謝妙玉……」姜嫿幽幽望著她,「我夫君丰神俊朗,無所不能,就不勞你操心了。且你才是最丟臉的那個,搶奪表妹的未婚夫,不惜痛哭流涕跪下求表妹成全,鬧得人盡皆知,可惜求到手的男人卻不珍惜你,寧願流連酒鋪都不願見你,謝妙玉,你得意個什麼勁兒?」她倒是原話奉還。
「姜嫿!」謝妙玉氣的七竅生煙,「你,你太無恥了!」
已有湊熱鬧的看客圍了過去,對著幾人指指點點,「這不是前些日子鬧翻的姜家表姐妹嗎?」
「是的,嘶……這姜家大姑娘的容貌可真是國色天香,她這表姐的容貌嘛,看著有些寡淡呀,不是表姐妹嗎,差距有些大呀。」
「沈家公子眼瞎吧?」
鬨笑聲響起。
謝妙玉聽聞此話,氣的渾身發抖,惡狠狠地盯著姜嫿那張芙蓉面。
姜嫿道,「謝妙玉,至始至終卑鄙無恥以怨報德的是你,我待你一片真心,我有的都有你一份,各種寶石頭面,翡翠鐲子,玉石珍珠,錦衣狐裘,哪樣沒有你的份,可你如何待我,那樣的男人我本也不稀罕,你搶去便是,竟還有臉來質問我,我便告訴你,我為何沒臉出門?沒臉出門的是你!像你這等忘恩負義狼心狗肺的東西,遲早有一日會遭報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