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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0:51:56 作者: 茯苓半夏
    鍾聿又被氣炸了,上前一把拉過梁楨,一把揪住唐曜森的衣領,「你有病是吧,眼皮子底下還能讓小偷跑了!」

    唐曜森倒是氣勢泰然,冷冰冰盯著,「誰說他是小偷?」

    「光天化日搶人錢包,不是小偷難道還是英雄?」

    唐曜森扯掉鍾聿揪住自己衣領的手,「他是楨楨的父親!」

    鍾聿轉過去看向梁楨,後者臉色蠟白,氣息未定,但有些事實她無法否認。

    半餉,鍾聿看到她緩緩點了下頭。

    「操!」他一腿踢到花壇的水泥台上。

    梁楨抬頭看了眼天空,七月的夏季,天空高藍,卻沒有一絲風,整個世界安靜得只剩窒息感。

    三人在那站了足足有一分鐘,最後還是梁楨先轉身。

    她拖著步子走回去,單元樓門口,滿地的藥,菜,水果還有日用品,背包被甩在旁邊草地上,裡面紙巾,書,筆和手繪本也是散得到處都是。

    梁楨蹲下來,提著氣,一路撿一路裝,撿到筆記本的時候有人搶先了一步,她抬頭,唐曜森將本子塞進她包里。

    「我們談談?」

    梁楨不吱聲,繼續悶頭撿東西,唐曜森上前握住她的手腕。

    「我們坐下來談談,行嗎?」這聲口氣倒是軟了幾分,可梁楨搖頭,「你放手。」

    「我們找個地方。」

    「你先放手行嗎?」

    「喂,耳朵聾的嗎,叫你放手沒聽到?」鍾聿實在看不下去了,上前一下將梁楨拉過來拽到自己身後,那衝冠怒發的模樣就像是個隨時戰鬥的小雞仔。

    唐曜森眼神沉了下,「我跟她之間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插手!」

    「怎麼輪不到,她跟我…」

    「唐先生。」梁楨突然打斷,一直低著的頭抬起來,「昨晚的事謝謝你,耽擱了你一晚上,原本我取了錢想把醫藥費還給你,但錢包被搶了,身上沒現金,你要是方便的話給我留個卡號,我明天匯給你。」

    唐曜森當時站在日頭下,盯著眼前的女人,她臉色偏白,皮膚被光照得幾乎透明,但眼波安靜得很。

    有一瞬間他甚至覺得昨晚的一切都是錯覺,她沒那麼虛弱過,也沒窩在自己懷裡哭。

    她這說話的態度,分明又把他當成了陌生人。

    「我體諒你今天心情不好,沒關係,我晚點再聯繫你。」

    唐曜森很少跟人歇斯底里,也明白梁楨這個性格,逼急了只會適得其反。

    他笑了笑,「身體要緊,注意休息!」轉身就上了車。

    鍾聿看著唐曜森的車子發動,調頭離開,心裡微微得意。

    這廂梁楨緩緩舒了一口氣。

    「你也走吧。」

    「我也走?」

    「對,你也走!」

    還沒得意兩秒的鐘聿瞬間從天堂被推入地獄,但想想,眉梢一揚。

    「我不走!」

    「我又不是有婦之夫,我憑什麼走?我不走!」

    說完一手插兜,一手幫梁楨拎了地上的購物袋和藥,哼著小曲就進了單元樓。

    梁楨:「……」

    第053章 辛苦

    梁楨整個人的狀態差到極點,也沒心情跟鍾聿多廢口舌,把人放進屋後就自己拿了換洗衣服進了浴室。

    「喂!」等鍾聿追過去,門已經「吧嗒」一聲從裡面反鎖上。

    鍾聿嘴裡嘶了聲,想發作,但最終還是忍了下來,扭頭回了客廳。

    這邊梁楨獨自把自己鎖在浴室里,完全獨立且私密的空間,撐住池台,擰開水龍頭,鏡子裡便出現一張清瘦的面孔,只是剛進行過一場惡鬥,衣服髒了,頭髮亂了,蓬頭垢面的模樣實在狼狽得很。

    她當時默默想,是否每個人的人生都有無數個瞬間,清晰感知到生命的痛苦,不幸和窒息,甚至像她這樣全然看不到曙光,一次又一次地想要結束自己?

    太辛苦了,真的太辛苦了,她有時候想。

    「喂!」這時候外面突然傳來敲門聲,「空調的遙控器在哪?」

    梁楨的思緒被打斷,但是完全不想回答他,隔了一會兒外面的人自問自答:「找到了!」

    梁楨:「……」

    鍾聿開了客廳的空調,總算聽到浴室裡面傳出水流聲,他一屁股坐到沙發上。

    大晌午的,屋子裡又悶又熱,就等著空調出風來續命,可等半天那隻小盒子也沒任何動靜。

    鍾聿重新走到浴室門前。

    「喂,你這空調是不是…」話說一半,門開了,洗完澡出來的梁楨差點跟他正面撞上。

    梁楨倒是面無異樣,鍾聿當場定了定,隔了兩秒才重新問:「客廳空調怎麼不出風?」

    梁楨從他身邊繞過去,走至客廳拿遙控器直接就把空調電源關了。

    「壞了,不製冷!」

    「……」

    她又去廚房接了半杯溫水出來,擰了兩顆胃藥吃掉,扭頭往臥室去,鍾聿一路跟上,走到臥室門口的時候梁楨突然站定,回頭。

    「你喜歡呆就呆著吧,但我今天真沒力氣伺候你!」遂自個兒進了臥室,把門重新關上。

    鍾聿再度被鎖在了門外,氣得在原地轉了三圈。

    靠,就這麼不待見他麼?

    鍾聿扭頭重新又回到客廳,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空調就在頭頂,可死物一樣就是不出風。

    梁楨躺在床上,兩眼瞪著天花板,其實渾身酸疼,沒一處舒爽,特別是腹部剛被梁國財踹了一腳,剛沒覺得怎樣,這會兒躺著就開始越來越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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