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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0:51:56 作者: 茯苓半夏
    鍾聿住的地方屬於高端小區,她不是業主,計程車進不去。

    梁楨在門口下車,撐了傘步行,還好之前來過兩次了,很輕易就找到了單元樓。

    電梯上行,一梯一戶,出了電梯就是大門。

    大門自然是關著的。

    梁楨站在那,幾次想嘗試摁門鈴,可是腦中停滯一路的思維好像又開始轉動起來了。

    她這麼巴巴跑來算什麼?道歉麼?還是過來跟他解釋?

    怎麼想都不對,她好像連道歉或者解釋的立場都沒有。

    梁楨看著雨水順著傘柄往下滴,滴濕了門口的地毯。

    算了吧,她重新拿起傘又往回走,進了電梯,眼看著液晶屏上的數字往下落,她覺得心情真是糟糕透了。

    前天晚上自己有對他說過什麼重話嗎?

    好像沒有!

    可是他當時的樣子很狼狽,落寞,甚至絕望。

    梁楨覺得自己可能做錯了什麼,不,她何止犯錯,她對他的態度一直是冷漠又疏遠的,五年前是,五年後更甚,可他還是義無反顧地替自己擋了那壺開水。

    梁楨突然想起來,他背上還有傷,他現在壓根還是個病人!

    梁楨覺得自己起碼得恩怨分明,於是電梯降到一樓後她又摁了向上的樓層。

    有時候要作出正確的判斷並不容易,儘管一直覺得自己是個自律性很強的人,可是難得縱容一次應該也沒關係吧。

    嗯,就這一次!

    梁楨重新到了頂樓,這次果斷摁了門鈴。

    等待……

    利用等待的時間低頭看了眼,地毯上的那攤水漬更大了,已經滲到了花紋里,而她手裡的傘還在往下滴水,她不得不往旁邊挪了點,儘量不站在毯子上。

    門鈴沒人應,她又斷斷續續摁了幾聲,依舊沒人應。

    梁楨緩緩沉口氣,說不清是輕鬆還是其餘什麼情緒,但依稀覺得沒人開門應該算好事。

    她拿起傘正準備離開,門就突然開了,裡面的人裹了條薄毯站那,眼皮聳拉著,看上去狀態有點虛弱。

    「你…」

    「進來吧。」

    「……」

    梁楨跟著鍾聿進了屋。

    屋內一切照舊,只是窗簾拉著,冷氣打得很足。

    「我在睡覺,你自便!」

    裹著毯子的人看上去有氣無力,遊魂似地又飄到二樓去了。

    梁楨站在玄關,嘴裡嘶了聲,她當時想,好像也沒見他生氣嘛,那晚應該就是發酒瘋,他也不是頭一回做這種事,不過來都來了,自己還在「貼身服侍」的義務履行期內,所以梁楨將心態放平和,進了屋,脫了外衫。

    藥箱就在桌上,她拎著上樓。

    這邊是一套複式平層,之前雖然已經來過兩次了,但活動範圍只限一樓。

    這是梁楨第一次上二樓,或許是「職業習慣」,她一眼就能看透格局,臥室,書房,衣帽間和浴室,儘管面積要比一樓小了很多,但功能性的房間都齊全了,且與一層獨立隔開,私密性比較強。

    梁楨直接推開臥室的門,發現是間很大的套房,半敞開式隔斷這邊是懶人沙發和一排桌椅柜子,音響電腦也都一應俱全,桌上雜七雜八扔了幾張光碟,耳機,小零件,還有堆滿菸頭的菸灰缸。

    這裡一看就是他平時常住的地方。

    梁楨繼續往裡走,內臥沒有開燈,窗簾也拉得嚴嚴實實的,光線很暗,但空調溫度卻調得比樓下還要低,而開闊的房間中央便是一張KING-SIZE的大床,床上的人躺屍一樣橫著,上身一件灰色棉背心,下面小褲衩,側躺縮著身,屁股撅著,健碩的兩條長腿夾著一團空調被。

    梁楨:「……」

    她一下就想到了豆豆,豆豆睡覺也這樣,總喜歡側臥,兩條腿疊著中間再夾層被子。

    「喂!」

    「喂,醒醒!」

    梁楨把藥箱擺到桌上,直接擰亮了床頭燈,床上的人眉心皺了下,卻沒睜眼。

    梁楨知道他在裝睡。

    「起來,給你上完藥我還得回去!」

    她又敲了下床櫃,床上的人卻還是紋絲不動,這都快兩點半了,梁楨一會兒還得趕去幼兒園接豆豆,真的沒時間也沒心情陪他玩。

    「行吧,既然你不想上藥,我先走了。」

    梁楨懶得在這耗時間,重新擰滅檯燈,正準備離開,轉身之際手腕卻被突然拽住了,一個使勁人就跌到了床上……

    第042章 撒嬌

    梁楨:「幹什麼,撒手!」

    她甩了幾下,非但沒甩開,身後的人反而貼過來,長手長腳把梁楨包了個嚴嚴實實。

    「你就不能哄哄我麼?每次見面對我都這麼凶…」身後的人像是沒睡醒似的,呼吸又熱又燙,梁楨覺得後頸那塊皮膚被燒了一個洞。

    「你…」

    「別動!」

    「……」

    鍾聿乾脆把手臂圈到梁楨胸前,長腿跟藤蔓似地絞得更緊,任由懷裡的人怎麼掙都掙不開。

    梁楨只好放棄,問:「你到底想怎樣?」

    「給我抱一會兒。」

    「我沒這個義務。」

    「…就當哄哄我。」

    他鼻音聽上去有些重,說完又把臉往梁楨頸窩裡拱了拱。

    梁楨感受到那塊皮膚的酥麻和濕熱,心裡有些絕望。

    她其實有點扛不住鍾聿撒嬌,一撒嬌自己的原則小天平就會發生傾斜,現在這會兒好像又有點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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