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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明海在位多年貪污的證據在今早送到了他的辦公室桌上，厚厚一沓，價值幾個億。

    只要他把這個東西交上去，秦明海剩下的日子就只能在監獄裡度過。

    下午的時候，秦母給他打過一通電話，他們母子似乎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聯繫過，但是秦唐知道她過得很好，聽筒里女人的聲音優雅清朗，算起來，秦母今年應該有五十多歲了。

    他之前刷朋友圈見到她和上個月才和太太圈裡的人出國去旅遊了，照片裡的女人們穿著一水兒的旗袍。

    秦唐看著窗外，突然想起曾經在褚眠老家的臥室里看到的相冊，是他們一家三口的合照，褚眠的嘴巴很像他媽媽。

    假如她還活著，在這個年紀，應該也能和秦母一樣穿著旗袍，戴著翡翠手鐲，端莊又優雅，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後面的事也不會發生，褚眠不用受那麼多苦。

    他們的相遇，應該是在一個天氣晴朗，風裡帶著花香的日子。

    秦唐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他母親來電話的目的是希望他能夠回家吃飯去去看望秦明海。

    「你們是親生父子，血緣關係是斷不了的。」

    「我們知道當初那件事沒有經過你的同意，但是我們也是為了你好。」

    「你知道的，你父親一直對你報以很高的期望，誰知道你居然……所以他才會那麼生氣。」

    「兒子，你生氣也夠久了，該回家看看了。」

    「爸爸媽媽年紀都大了，難道到死你都不願意再見我們一面了嗎？就為了那個男孩子？」

    秦唐沉默的聽完秦母的話，仍舊無動於衷，聽筒餓的對面傳來細微的抽泣聲，秦唐看著車流，短暫的皺了下眉，他年少時覺得母親孩子心性，即便已經成家生子，但是性格里仍舊保持著那份天真，她愛她自己，願意為了讓自己高興，千里迢迢飛到國外去買一隻皮包。

    後來他才明白真正天真的是他自己，他父親培養他，是為了公司，而他的母親，好像從來沒有把他當成過一個會渴望家庭溫暖的孩子，她把一切都當成是理所當然，甚至認為身為兒子的秦唐必須要答應她所有的要求。

    不是天真，而是自私。

    她把他帶到這個世界上來，卻從未真正對他付出過愛。

    秦唐拒絕了回家探望秦明海的請求，因為他每每看到那個男人的臉時，都會恍惚，甚至害怕，害怕未來的自己和秦明海重疊，變成一個一心只有利益的商人。

    幸好，他和褚眠不會擁有他們自己的孩子。

    第八十三章

    褚眠重新回到臨城時是在一個深夜，沒告訴任何人，落地之後直奔秦唐小區。

    秦唐當初臨走時交給了他一把鑰匙。

    秦唐最近睡眠很不安穩，大概是心裡事情太多，二狗和大黑都被允許進到臥室，一個睡在他的床邊，一個趴在他的枕頭旁，褚眠進門時就看到了這樣一副和諧的畫面，動物的聽覺靈敏，大黑是最先睜開眼睛的，它似乎是嗅到了空氣里褚眠的氣息，蹭的一下站起來搖著尾巴就衝過去，熱情的有點讓人招架不住，褚眠在視頻里見過大黑很多次了，但是親眼碰到的時候還是有點感動，伸手揉了揉狗狗的腦袋，放低了聲音道：「你們今晚先去客廳里睡，明天我再陪你們玩。」

    大黑連帶著慢悠悠走過來的秦二狗一起被放到了客廳里。

    秦唐的臥室一直開著一盞昏黃的小夜燈，得益於這點光線，褚眠可以看到大床上男人的睡臉，他的眉間緊緊的擰著，好像睡得很不安穩，褚眠隨便從他衣櫃裡找了一件衣服換上，然後掀開被子爬到了床上。

    他沒想把人給叫起來，但是秦唐卻下意識的伸手把人往自己懷裡摟了摟，他大概是覺得在做夢吧，褚眠笑了笑，側臉在他的眉間輕輕吻了一下然後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清晨，天光從遠處乍破，褚眠感覺有什麼毛茸茸的東西在自己胸前亂拱，他以為是二狗或者大黑，閉著眼睛迷迷糊糊的推了推：「別鬧。」

    胸前傳來細微的刺痛，褚眠下意識的哼了一聲，他微微睜開眼睛，對上秦唐帶笑的眼睛。

    「知知早上好。」

    褚眠抿著嘴角，沒笑，顯然是起床氣發作，秦唐絲毫不氣餒的過去吻住對方的嘴角然後覆住他的唇，用早安吻來喚醒對方。

    「回來怎麼不告訴我？我去接你。」

    褚眠有些意動的抬手勾住秦唐的脖子：「昨天夜裡，太晚了。」

    臨城昨天剛剛立秋，清晨的溫度下降，天光帶著燦爛的金黃穿透玻璃投到床上耳鬢廝磨的兩人身上，秦唐扯起褚眠上衣下擺遞到他的嘴邊：「咬住。」

    褚眠乖乖聽話，親吻過後漂亮的眼睛帶著濕漉漉的光。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區外開始有了小攤販的叫賣聲，包子鋪的籠屜掀開是瀰漫的白色的霧氣，灰色翅膀的麻雀從窗前飛過，臥室門被秦二狗的爪子抓的刺啦刺啦做響。

    秦唐靠在床頭抽菸，褚眠湊過去吸了一口，然後踢了踢對方的小腿讓他去給門外的一貓和一狗開門。

    褚眠臉上異樣的紅還沒散，鎖骨上是秦唐作亂時留下的痕跡，秦唐穿過白色菸草霧氣去看對方琉璃一樣的眼睛，俯身過去將吻落在他的左眼上，誇了一句：「真性感。」

    秦唐下床去開門，褚眠對著他的背影罵他不正經，秦二狗還是懶洋洋的樣子，大哥憨憨的搖著尾巴往褚眠身邊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