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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0:38:26 作者: 栗久
    褚眠沒辦法跟個醉鬼計較,用另外一隻空著的手去摸口袋,他接了電話,秘書問他要不要派車去接他。

    褚眠垂眸看了看靠著自己胳膊上昏昏欲睡的男人,嘆了口氣:「二十分鐘之後,在松月樓門口等我。」

    秦唐藏在劉海下原本緊閉的眼睛緩緩睜開了些,聽到褚眠的話,嘴角終於露了個笑,那雙細長的眼睛裡,哪裡還有那渾濁的醉意,分明都是裝出來的!

    秘書開車等在外面,二十分鐘之後見到自己老闆扶著個男人從松月樓里走了出來。

    他開車門下去幫忙和褚眠一起把人塞進車后座。

    褚眠從口袋的掏出來塊帕子擦了擦額角,喝醉了的秦唐實在太纏人,歪著身子往他懷裡拱,跟個狗似的,他推開他,他就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褚眠哪裡見過他這樣,連哄帶騙的把人從松月樓里的帶了出來。

    「老闆,咱們去哪兒?」

    褚眠摘了眼鏡揉揉太陽穴,看著身邊醉成一灘爛泥的男人,到底沒忍心把人隨意扔下:「先回酒店吧。」

    到了酒店,秘書還要幫忙,被褚眠拒絕:「今天辛苦你了,回去休息吧,明天回海城。」

    既然老闆發話了,秘書是個懂眼色的,將房卡交給褚眠之後就回了自己房間。

    褚眠用房卡開門,把秦唐扔到柔軟的大床上,這一路從折騰過來他出了不少汗,秦唐大概是睡著了,進門之後連眼都沒睜開一下。

    他不再管他,反而是脫了衣服進了浴室洗澡。

    直到浴室里傳來嘩啦嘩啦的水聲,躺在床上喝醉酒的男人才睜開眼睛。

    那雙細長的眼睛掃視著房間,即便只是酒店,但是因為是褚眠住過的地方,他就忍不住想要多看幾眼。

    目光最終停留到地毯上那堆被隨意扔起的衣服上,男人的襯衣長褲還有貼身的內衣。

    酒店的浴室是磨砂的,在外面可以朦朧的看著浴室里人的身材,他擠了沐浴露塗在身上,從花灑了噴出來的水流大概會和著泡沫從他的肩膀流到鎖骨再繼續往下。

    三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秦唐去海城出差過幾次,、卻從來沒發現過褚眠的蹤跡。

    他居然也做起了生意,看著通身的打扮,生意應該很成功,銀絲邊的眼鏡架在他的鼻樑上,褪了當初的少年氣倒是有點社會精英的味道。

    站在一起時,秦唐偷偷打量過,小孩兒又長高了一些,肩寬腿長,身姿挺拔。

    他心裡帶著一絲絲驕傲。

    秦唐在床上翻了個身,想起在門口褚眠跟秘書的對話,他們明天就要回海城。

    今天的遇見只是意外,這次再讓他逃走了,下次再把人逮住還不知道是何年何月。

    秦唐盯著頭頂的吊燈,像個獵手一樣在心裡織了一張密密麻麻的網,而他的獵物。

    咔噠,

    浴室門被開啟。

    秦唐重新閉上眼睛,

    他的小獵物正在一步步慢慢走進他的網裡。

    秦唐沒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什麼卑鄙的,褚眠跑了那年,他在劉家村又住了三天,不光將褚鵬和劉秀茹安置好,還在半個月後讓村長死去一場酒駕車禍,他把大黑接回了自己家。

    那隻牧羊犬很瘦弱,皮毛包裹著骨頭,但是眼神銳利,剛開始它很警惕,秦唐接近時總是壓低了身子發出嗚嗚的叫聲,男人卻絲毫都不在乎。

    他恍恍惚惚的記起,褚眠剛開始被自己救回來也是這樣。

    呼吸間傳來一股沐浴露的味道,褚眠背對著他坐在床頭擦著濕漉漉的頭髮,全身只為了一條浴巾。

    漂亮的肩胛骨像是藏在皮膚下的一對翅膀,酒店昏暗的燈光給它增添了瑞麗色彩。

    褚眠擦乾頭髮又拿了煙盒去陽台上抽菸。

    秦唐躺在床上靜靜的等著,過了會兒屋子裡的燈被關掉,床的另一邊下陷,褚眠抽完煙上了床。

    「你睡了嗎?」褚眠支著胳膊借月光盯著秦唐的臉看。

    沒人回應,只是酒氣和煙氣混雜。

    褚眠終於相信他是醉了,安穩的躺回自己的位置上,但是卻怎麼也睡不著,從前他需要穿著秦唐的襯衣才能入睡。

    但是那件襯衣被洗過不知道幾百次,早就沒了秦唐的味道。

    三年了,他常用的香水還是大吉嶺茶,一點都沒變。

    褚眠兩隻手合在一起壓著胸前,過了會兒又覺得反正秦唐已經醉的不省人事,那麼他做什麼大概都是沒關係的。

    他把手伸進被子裡的,悄悄的去牽秦唐垂著身側的手。

    心臟撲通撲通跳得厲害,明明從前他們連最親密的事情都不知道做過多少次了,現在牽個手居然還會讓他覺得緊張。

    褚眠和他十指緊扣。

    在黑暗裡喃喃自語的出聲:「秦唐?」

    沒人回應。

    「哥?」

    「我是褚眠,是你的三餅,也是你的知知。」

    話音落,秦唐再也沒忍住翻身把人壓住,他的眼睛裡帶著翻滾的怒火和yu望。

    壓抑的嗓子沙啞又磁性:「再說一遍。」

    褚眠被嚇了一跳,掙扎著要把他推開:「你不是喝多睡著了嗎?」

    秦唐嗤他:「你也就只敢趁著我喝多占點便宜了,這麼多年,膽子一點兒沒見漲。」

    」你鬆開我。」

    秦唐抓著他的手緊了緊,暗示性極強:「是你自己先抓過的吧?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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