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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0:31:59 作者: 長安值雨
    楊沃頹道:「萬一晚上再死人,我們就只剩兩個人了。」

    「不一定會死人。」周乾面露苦澀,「昨晚吳顯他們房間的電話線沒拔,違反了住戶守則。只要今晚我們什麼錯都不犯,應該不會出什麼事。」

    楊沃不解道:「怎麼能總把自己的命寄托在別的……」

    周乾按住楊沃的肩膀,湊到楊沃跟前說了什麼。

    楊沃面色一凝,猶豫地看了眼門外,沒再提離開迷心民宿的事,跟著周乾一起上了樓。

    上樓的時候,他們二人正好和從樓上下來的民宿老闆迎面碰上。

    周乾二人本來還想跟民宿老闆打招呼,見他一副生人勿近的氣場,便作罷了,貼著樓梯給民宿老闆讓了道,連擦肩而過都算不上。

    大廳的安閻看到這一幕,忍不住樂了。

    民宿老闆平日從不跟任何人打招呼,連眼神都不給。辦公事的時候也是一副對事不對人的態度,根本看不出來他是否認識誰,又在意誰。

    整個迷心民宿大概只有他一個人知道民宿老闆根本不記得昨天的事,是個日拋老闆,常見常新。

    瞅見民宿老闆向他這個方向走過來了,安閻禮貌地往旁邊讓了一步,給他多留了點通過的空間。

    民宿老闆一步步走到安閻這邊,在馬上就要經過安閻身側的時候,停了下來。

    安閻的心臟莫名漏了一拍,「……」

    他突然停下來幹什麼?

    他們的距離是不是有點太近了?

    民宿老闆:「安閻,跟我過來一下。」

    民宿老闆拿出他不知多少年沒用過的社交能力,表情和態度都特別像考試成績出來後,喊退步學生出去談心的高中班主任。

    安閻只顧著驚訝,「你恢復記憶了?」

    民宿老闆放鬆了一些,眨眼又多了幾分警惕,「走吧,我有事要問你。」

    安閻跟在民宿老闆身後,「你都恢復記憶了,還需要問我?我知道的你全都知道。」

    民宿老闆一聲不吭地在前面走著,一直走到後院,找了處僻靜的地方坐了下來。

    安閻坐在了他的對面。

    民宿老闆拿出燙金紅皮本放到面前,翻了幾頁後合上了。他抬起頭,直直注視著安閻的眼睛,「安閻,我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民宿老闆是在考驗他?

    安閻略微有點不高興,說道:「不多,我只知道你覺得我應該知道的事情。」

    民宿老闆深深看著安閻,「具體是什麼?請你詳細地告訴我。」

    安閻愣了,「你忘了昨天發生的事情了?還沒有恢復記憶?」

    「是。」民宿老闆一臉嚴肅地拿起手邊的紅皮本說道,「所以只有在核對信息後,我才能確定,你是不是如這個本子裡所寫的一樣,值得我信任。」

    原來民宿老闆把他們之間的事情寫在了紅皮本中,怪不得民宿老闆昨晚把那張紙寫著他身份的紙撕了三分之一給他。

    「為了方便你對照訊息,我會把我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訴你。」安閻組織好語言說道,「你不知道你的名字,也不記得自己曾經是誰。通過這個紅皮本知道自己是迷心民宿老闆,每晚十二點會忘記前一天發生的事情。我是這裡的租客,我們正在玩一個七日豪華挑戰的遊戲,是競爭關係,至於遊戲內容你應該都知道。」

    「我昨天無意間發現紅皮本上的字跡很眼熟,給你留下這些訊息的很可能是我正在找的熟人,一個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熟人。」提到杜鴆,安閻的表情變得柔和了一些,「為了調查給你留下訊息的人是不是他,你們又是什麼關係,是不是一個人,我提出了我們互相幫助的建議……」

    「謝謝,不用再說了。」民宿老闆翻開紅皮本看了一眼,「昨晚我把你需要的東西托人給你了,結果呢?」

    安閻說道:「那句話的確是他寫的,我可以百分百確定,留訊息告訴你是民宿老闆的人,就是我認識的熟人杜鴆。」

    民宿老闆沉默了一會,「你說過我和他長得一模一樣,那麼,我們兩個可不可能是一個人?」

    安閻呼吸一滯,「為什麼這麼問?」

    民宿老闆把紅皮本翻到他需要的那一頁,食指按著微微泛黃的紙,把燙金紅皮本推到安閻面前。

    第一眼看到的是畫在最上面的安閻的肖像畫,順著肖像畫往下看,安閻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麼會這樣?!」

    這頁紙上的字跡也是屬於杜鴆的!

    民宿老闆把紅皮本收回去了,「一開始,我以為我這頁紙的字跡很可能是你的,或者是給我留下訊息的那個人的,但很顯然不是。」

    他把紅皮本翻到空白的一頁,摸出一支鋼筆在紙上隨意寫著什麼,一邊寫一邊說:「我的字跡,我的表達習慣、斷句方式,甚至連標點符號的位置,和給我留訊息的人一模一樣。」

    「你說的是真的?」

    安閻激動地站起來,兩步走到民宿老闆的身後看著他寫字。

    民宿老闆開始在紙上默寫他昨天晚上留下的訊息,第一個寫的,就是安閻的名字。

    看著無比熟悉的字跡出現在他眼前,安閻終於可以確定眼前的民宿老闆就是他的杜鴆。

    此時此刻,安閻再無心看字。

    安閻垂著眼睛,目光貼著杜鴆的髮絲,用力地描繪著杜鴆的背影,從頭到脖子,再到肩膀,再到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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