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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0:29:21 作者: 不是風動
    顧放為找了一個新買的塑料桶,接了半盆水,隨後把兩件乾乾淨淨的新衣服塞了進去泡好。

    顧放為提起水桶:「我現在去晾衣服。」

    李琦:「?」

    同宿舍省隊第二的五中成員康勤:「?」

    天台上,鹿行吟擦乾淨自己面前的帖子,將衣服一件一件地掛上去,正在整理的時候,卻突然見到顧放為冒了出來,伸手就拿起他桶里放好的衣物,往上掛。

    鹿行吟瞅他,顧放為眼睛都不眨,笑得很燦爛:「正好我也剛洗完衣服,一起啊。」

    鹿行吟:「……」

    程恪姍姍來遲,他洗了一大桶東西,正打算過來時,卻見到這麼大個顧放為插了過來,非要和鹿行吟擠著用同一根鐵絲網。

    程恪也有點迷惑:「你也洗了衣服?」

    「是啊。」顧放為氣定神閒。「我還能洗好多次呢。」

    *

    對於冬令營(國家決賽)的難度,眾口不一。有人認為決賽題目難度和初賽相當,只是對於部分省市來說,多出了實驗部分而已,也有人認為國家決賽之於初賽的難度,相當於國家初賽之於普通高考。

    鹿行吟自從考完初賽之後,就一直在做決賽和決賽類型題,然而無論時初賽卷還是決賽卷,他都正好卡在78,79分左右,死活上不去80分和更高的分數。

    他為此進度停滯了一段時間,將重心轉移到實驗上來。

    除去生物、化學等專業學生正常上課的需求,北關大學的元素有機化學實驗室對他們全天開放,但是全國二十多個省代表隊,加上高一高二即前來報名集訓的散裝競賽生,實驗室非常不夠用。起初,是每個省派人搶占實驗室位置,後面所有人起得越來越早,情況越來越亂,於是被叫停。

    為此,北關大學集訓時也產生了一個不成文的規定:所有測試,仿照國家決賽進度,先通過筆試選拔,筆試排名靠前的先進實驗室操作,不分省市,只看個人。每人限制五個小時,二十四小時無休,有的學生如果排位不湊巧,也需要半夜定鬧鐘,爬起來趕往實驗室做實驗,因為這樣級別的實驗課程,錯過一次少一次,時間上也已經來不及。並且,熬夜做完實驗後,第二天的課依然得照常上。

    各省差距如同懸鐘,依然無時無刻懸在眾人頭頂。提醒著他們雖然是各省各地萬里挑一的優秀學生,但這裡依然是強手如林。

    鹿行吟曾在Z市二中連過一段時間的實驗,但是只有短短五天時間。

    「排到凌晨三點了,媽的,有誰和我一輪的?」李琦揮舞著紙片跑了S市省隊,「我上次測驗理論79。」

    康勤聳肩:「82,比你早兩個小時,不過我不想去了。我沒辦法凌晨兩點去做實驗,我生物鐘一旦打亂,後續學習效率都會很差。」

    「好吧,鹿行吟呢?」李琦找了找,終於在床上發現了裹成一團認真改錯的鹿行吟,「小帥哥,你幾點的?」

    「74分,和你一個時段。」鹿行吟合上書,突然問:「康勤,你如果不去的話,我可以借用你的實驗時間嗎?」

    「沒問題啊,我又不去。」康勤說。

    顧放為也從另一邊冒了出來:「我也是凌晨三點。」

    「顧神,你在放屁,你理論95這次第二,怎麼可能是凌晨。」李琦奇道。

    「我找人換了。」顧放為說,「早十點換成凌晨三點。」

    他笑得一臉坦然,所有人面面相覷——現在化學島都在求PY交易,從凌晨時間換到早上,期望著某些不用去做實驗的大佬能垂憐自己,顧放為主動從黃金時段換到凌晨,這人不會是腦子被驢踢了吧?

    凌晨兩點五十,鹿行吟和李琦一行人到達了實驗室外,後面還跟了一個精神百倍的顧放為。

    「困不困,喝點咖啡?」顧放為手裡拿著一杯熱咖啡,遞給鹿行吟,鹿行吟搖了搖頭,他卻伸手硬塞了過來,視線轉向了別處。

    顧放為最近像個百寶箱,什麼東西都能掏出來。

    實驗室里有大概十幾個人,肉眼可見的比平常少,大多數人都熬不動,有的直接沒起成床,有的起床成功卻無法集中注意力,困得直接趴在實驗台上睡著了。

    鹿行吟用視線數了數,空置的實驗台大約還有七八個。

    他輕聲說:「好像有很多人沒來。」

    李琦注意到他的神情像是有些蠢蠢欲動,猜到他或許想要幹什麼,提醒他:「一場實驗本來就四個半小時了,雖然有人沒來,但你一晚上還能刷幾次實驗?」

    鹿行吟想了想,也有道理,暫時放棄了。

    實驗室在一樓,緊挨著外邊的灌木叢,夜裡總是散發出一種有些難聞的草木味道。整個實驗大樓的熱排風系統也在這一片,溫度比其他地方高,神不知鬼不覺地養出了一大批蚊子。

    時間過半,天邊泛起魚肚白,除了顧放為這個被香水醃入味的沒被叮,其他所有人或多或少都被毒蚊子咬出了好幾個紅潤凸起的疙瘩。

    李琦諮詢顧放為:「哥們,你噴的什麼驅蚊水?哪款六神?」

    顧放為忍了:「……這不是驅蚊水,這是香水。」

    他已經做完實驗了。

    鹿行吟以前沒有見過顧放為做實驗,只有這一次見到了。

    顧放為熟悉這些器材、流程,如同他熟悉自己的物質,他連器皿都有一套自己固定的、熟悉的擺放方式,取用順暢自然,甚至不需要任何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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