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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0:29:21 作者: 不是風動
最貴的兩百塊一個,LED。因為太貴,學校里基本沒什麼人買,拿出來的時候外封還沾著倉庫的灰塵。
他拆了檯燈外殼看了看。
易清揚反映的檯燈問題是燈光問題,充電後雖然可以用十幾個小時,但是越往後燈光越弱,雖然湊合能用,但是傷眼。希望可以修一修。
鹿行吟調整了一會兒,重繞了一下變壓器,隨後再將LED併入整流橋,這一剎那,穩定明亮的白光照耀了宿舍一角。
第二天易清揚來取走了檯燈,走之前做了實驗,被檯燈效果閃瞎眼,非常滿意。
他問他:「你是幾班的?」
「27。」
鹿行吟坐在桌邊,脊背挺直,視線還放在桌上的英語單詞表上,旁邊用黑紅兩種顏色的筆寫著清秀工整的筆記。
「27?」易清揚更加狐疑了。
他是1班學生。1班是陽光班中的陽光班,作為全年級最頂尖的那一批學生被培養的。
他對於27班的印象,還停留在過街老鼠喊打喊殺的階段,不管是哪個老師,都千方百計地告訴過他們:「千萬不要招惹27班學生!那些差生不成器的!」
不過此時此刻,易清揚又想起了另一個有關27班的神之傳說。
他試探著問道:「你是……顧放為?」
鹿行吟一怔,再一笑,搖搖頭說:「我不是。」
易清揚走了。
月考臨近,哪怕是27班學生,也或多或少受了一點氛圍的感染。哪怕是差生,或多或少都會對於「考得好一點」這件事心懷期待。
前幾天的風波後,鹿行吟保持了他去走廊里早自習的習慣。
先是孟從舟、蔡靜會跟著他一起出去,後來陳圓圓也跟著出來了。
沒有兩天時間,越來越多的人慢慢加入了他們。
雖然也有覺得新鮮刺激找機會出去聊天說話的,不過更多的一部分人都學鹿行吟和孟從舟、蔡靜一樣,彼此間隔一段距離,脊背貼著亮白的瓷牆,獨自不受干擾地背誦。
很快,27班的學生們發現鹿行吟不止早自習會這樣做。
只要是他上課時感覺困了,鹿行吟都會自覺走到最後,站立聽課、寫筆記。而這一切,他也早就跟任課老師溝通過,取得了同意的。
「老天,這也太做作了吧,不知道的以為明天就高考了!」有人小聲議論。
「他這麼拼,我看成績也沒有很好嘛。老宋考他的時候我以為他是大學霸呢,結果前幾次隨堂測驗,我看了他的分數,好幾科是真的差。」
鹿行吟對這些都漠不關心,也不怎麼在意別人如何議論他。
孟從舟、蔡靜卻是最先從他身上發現希望的一批人。
整整一年的時間,他們在27班當著「好學生」,成為了最怪異、被其他人排斥的那一批。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在27班,玩耍和不學習仿佛才成了學生們的「政治正確」,只要有人學習被人看進眼中,都會得到不同的酸溜溜的嘲諷:「哎呀,這麼用功啊?」「學這麼辛苦有什麼用?」久而久之,也沒人光明正大地學習了。
不會有人為愛學習的人讓路,只會變本加厲地嘲諷。
環境對人的影響莫過於此。
孟從舟和蔡靜這兩個學生,成為了堅持了一整年的少數人,在27班找到了他們的處事法則——凡事能避則避,不「出風頭」引起別人注意,對於他們所堅持的一切,諱莫如深。
哪怕老師明白說了「困了的站起來聽」,他們也沒有勇氣踐行,只能坐在座位上,死命掐自己的大腿,掐出一片青紫。
但是「學習」本來就應該是一件再正常無比的事。
他們很快也跟著鹿行吟一起,困了的時候自覺去教室後站著聽課。
這些改變,對於原來的27班來說,可以說是天翻地覆的。
這一切導致顧放為在三天之後回班上時,以為自己走錯了門。
「這是幹什麼?」顧放為又開啟了他的人-椅-桌三角穩定結構,往後斜靠在牆上,水潤的桃花眼裡寫滿了疑惑。
後門敞開著,大約有七八個27班學生都在走廊上背誦。
鹿行吟因為離座位近,正好站在後門旁側的牆邊。
他背得太入迷,沒注意顧放為是什麼時候回來的。直到聽見那一把低沉的好嗓子,才慢慢停止了背誦。
余光中,少年灑脫不羈的身影從晨光中透出來,很耀眼。
鹿行吟頓了頓,接著從頭背誦:「being polite……」
身後又冒出陳圓圓的聲音:「我們要月考了。——神仙,您這幾天又幹什麼去了?我們都很想念您……看我們的校花面色蒼白,神色憔悴,真是痛心無比……」
顧放為的聲音還是懶懶的,有點倦怠和冷淡:「創業。」
「創什麼業?」陳圓圓的聲音,「各班班花情書拍賣嗎?」
一陣在桌肚裡掏東西的聲音。
「看見這個了嗎?」顧放為的聲音,一本正經的,分不出他是認真還是開玩笑。
像他在校長辦公室時那樣壓低的口吻。
陳圓圓:「橡皮,好記星兒童詞典。」
「這是我研發的新產品,將掃描設備嵌入橡皮中,結合電子詞典,我將其命名為papersweetheart(作業甜心)。」顧放為的聲音。
「有什麼用?」
顧放為:「當學生使用這一款橡皮擦進行作業訂正時,它可以自動監測學生寫錯的單詞並用電子音進行大聲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