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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0:26:50 作者: 明開夜合
「……」
第二天,柳逾白帶著程淡如,去了趟鄭媽開的私家菜館。
鄭媽也是跟了程淡如很久的老人了,此前這麼將她打發掉,他多少有些過意不去。
好在後來去拜訪,這菜館鄭媽和她的老伴經營得風生水起。中晚兩餐,一餐就接待四桌人,預約制,不累,賺錢也不少,兩人沒什麼大的花銷,在崇城足夠過得滋潤了。菜館是正宗的本地菜口味,漸漸地培養了一批回頭客,每天都是約滿,有時候還得提前一周才能訂到位。
鄭媽不必看人臉色,自負盈虧,過得可以前開心多了。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再做菜,工作都多了些儀式感。
還反過來感謝柳逾白,給她安排了一個好去處。
柳逾白這才放下心來。
這一回,鄭媽見到了暌違多年的程淡如,一時潸然。
柳逾白不消受這樣的場景,拉著梁司月去逗鄭媽養在院子裡的一條小黃狗。
這狗好精明,似乎知道誰才是真有話語權的那個人,每回柳逾白來,都圍著他褲腳打轉,尾巴搖得諂媚極了。
這回,梁司月也享受到了同等待遇。她摸著小狗軟乎乎的毛,心血來潮地問柳逾白,要不他們也養一隻狗吧。
柳逾白鄙視她:「你一進組就是大半年,最後還得你外婆來照顧。」
「你照顧不行嗎?」
「你就夠我受的了。」
梁司月笑著推他一下,「你罵我是狗。」
「我罵了嗎?」
兩個人很沒營養地拌了一會兒嘴,直到裡面程淡如和鄭媽的寒暄結束。
這頓飯,是和鄭媽一起吃的。
臨走前,鄭媽一定要塞給他們兩封紅包,期期艾艾地說,也沒多大數目,就是份心意,祝福他們新婚快樂。柳逾白還是收下了,兩封都塞進了梁司月的手裡。
回去路上,程淡如坐在后座位上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對柳逾白說了句」對不起」。
這句道歉,並未得回應。
梁司月坐在副駕駛座,很清楚看見柳逾白嘴唇動了一下,但是沒有出聲。
而程淡如仿佛並不在意,能說出來就夠了。實則,她自己都膈應家裡的人手腳不乾淨,交由她來,她未必能處理得更好。對待一個確實犯了錯的人,柳逾白都能妥善安排,她有什麼理由說他「涼薄」。
終究有虧欠感,雖然她知道柳逾白未見得在乎。
程淡如又逗留了兩天,後續便是梁司月陪著逛逛書店,各處安靜的景點走一走。
程淡如是真的喜歡梁司月的性格,少見的年輕卻不浮躁,哪怕她有時候去博物館看字帖,看入神了半天不走,不說一句話,她也耐心作陪,從不催促。
後頭還有事,程淡如就回南城去了,說下一回見,就該是他們辦婚禮的時候了-
對於婚禮,梁司月沒有別的感想,只有一個字:累。
已然簡化過流程,可全部步驟走下來,還是不比她每一次大動干戈地走紅毯容易。
以至於結束的時候,她竟然有一種「可算是完成了」的劫後餘生感。
柳逾白也差不多。
梁司月請了池喬做伴娘,賓客是林孟夏、林小希、方譯臣等幾個圈裡的朋友。
柳逾白那邊,伴郎是周洵,賓客裡面,梁司月只認識李垚。
沒有邀請柳文藻——程淡如和柳文藻註定只能來一個的話,選擇毋庸置疑。
周洵帶著沈黛來的,兩人似乎是受了鼓舞,也玩笑說不如趕緊把婚結了,一度把經紀人嚇得不輕。
這場婚禮的基調,還是符合梁司月最初籌備時的設想:浪漫、溫馨而愉快。
沒有任何庸俗的形式,沒有插科打諢的司儀串場,所有儀式簡化為了小型玻璃教堂外,白色花瓣鋪就的小徑盡頭的一句「我願意」、一次交換戒指和一個吻。
媒體方面,受邀請的只有一位柳逾白信任的記者,她承諾發稿之前,內容會交給他們審核,自己絕不會在獨家報導裡面寫任何譁眾取寵的內容。
因為嚴格控制了賓客的數量,這場婚禮沒有發生任何不得體的意外。
婚宴是自助餐,十一月初的晴朗戶外,空氣清新,時有微風,最適合拿一杯酒,坐在草地上發呆。
當然,這是賓客的特權,身為新人,柳逾白和梁司月兩人,還是得照顧到每位客人。
一圈下來,似乎該聊的都聊得差不多了,梁司月和柳逾白很有默契地偷偷撤了,回到休息室的沙發,癱坐下來,一動也不動。
片刻,梁司月伸腳輕輕地踢一踢他,笑說:「柳總,我猜你現在正在後悔呢,領個證不就得了,辦什麼婚禮。」
柳逾白看她一眼,仿佛在問,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也是這麼想的。」梁司月嘆口氣,「好累……明明好像沒做什麼事,為什麼會這麼累。」
「你要是想現在就逃,也不是不行。」柳總分明慫恿的語氣。
「我才不想。我還能堅持,不然我六點鐘就起來化妝,不是浪費了嗎?」
兩人對視一眼,都笑了。
就這樣靠著沙發,看著窗外綠草如茵,綁在椅背上的白色氣球,被微風吹得輕輕擺動。
兩個人仿佛被那擺動的節奏催眠了,望著望著,越發犯懶,都快忘了,自己是來結婚的。